“背得動小芸。“劉鐵柱掙紮著站起來,“兄弟救了我命,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
棉紡廠的鐵門掛著鏽,但還算結實。
蘇銘用鐵棍撬開鎖,四人魚貫而入。
廠房裡堆滿了廢棄的紡織機,灰塵在光束裡跳舞。
林婉清立刻開始清理角落,把破布和紙箱堆成臨時床鋪;劉鐵柱檢查門窗,用鋼筋把漏風的牆洞堵死;蘇銘則爬上頂樓,用望遠鏡觀察四周——遠處喪屍群像黑色的潮水,正順著血腥味往這邊湧。
“有人!“林婉清突然低聲喊。
廠房門口站著個穿牛仔外套的女人,馬尾辮紮得利落,手裡舉著台微型攝像機。
蘇銘認得她——趙曉芸,早間新聞裡總播社會新聞的記者,前世她的調查錄像曾在地下避難所流傳,最後被張虎的人滅口。
“蘇先生。“趙曉芸按下攝像機,“停屍間監控我看了,那些屍體的指甲裡有......“
“進來。“蘇銘打斷她,“但攝像機留下。“
“我要真相。“趙曉芸把攝像機遞過去,目光像刀尖,“血疫怎麼來的?
為什麼醫院提前三天接收了疑似病例?“
“現在不是時候。“蘇銘把攝像機鎖進鐵皮櫃,“留在這裡,明天再說。“
夜幕降臨得很快。
蘇銘點燃應急燈,光線在廠房裡投下搖晃的影子。
劉鐵柱在門口堆了道路障,小芸縮在他懷裡打盹;林婉清在整理醫藥包,止血棉和酒精占了半張桌子;趙曉芸坐在角落,筆在本子上沙沙作響。
“不對勁。“蘇銘突然站起來。
他聞到了腐臭——比白天更濃,像團黑霧順著門縫往裡鑽。
“喪屍!“劉鐵柱抄起工兵鏟衝過去。
鐵門被撞得哐哐響,外麵傳來成片的嘶吼。
蘇銘扒著窗戶往外看,月光下,至少五十隻喪屍正往這裡湧,其中兩隻四級進化體的骨爪在牆上抓出深痕。
“關燈!“蘇銘吼了一嗓子。
應急燈熄滅的瞬間,廠房陷入黑暗。
他摸到林婉清的手,把戰術手電塞給她:“照顧好小芸。“
“你去哪?“林婉清的聲音帶著焦慮。
“看看有沒有漏網的。“蘇銘摸黑爬上二樓。
他聽見樓梯口有腳步聲,很輕,不像劉鐵柱的軍靴聲。
借著月光,他看見個穿皮夾克的男人正往物資堆裡摸,後腰彆著把改裝過的彈簧刀——那是張虎手下的標誌,前世他見過這號人,外號“黑豹“。
黑豹沒發現樓上的視線,他快速往背包裡塞壓縮餅乾,又在林婉清的醫藥包裡翻了翻,最後摸出張紙寫了些什麼,塞進自己衣領。
樓下突然傳來尖叫。
王翠花——不知什麼時候混進來的中年婦女,被黑暗嚇破了膽,舉著手機閃光燈大喊:“救命!
有鬼!“
喪屍群的嘶吼瞬間拔高。
鐵門被撞出裂痕,劉鐵柱的工兵鏟已經卷了刃,他吼道:“撐不住了!“
蘇銘的瞳孔變成血紅色。
他能清晰聽見每隻喪屍的心跳,能看見它們血管裡流動的腐血。
噬魂異能在體內翻湧,他跳上窗台,迎著喪屍群躍了下去。
第一隻喪屍的脖子在他掌下斷裂,第二隻的頭骨被他捏成碎渣,第三隻的晶核被他直接摳出來——力量值開始瘋漲,53、54、58......他的攻擊帶起血霧,喪屍群像被割的麥子般倒下。
當最後一隻喪屍的腦袋被他踩碎時,廠房外隻剩一片狼藉的屍體。
蘇銘擦了擦臉上的血,抬頭看向二樓——黑豹正慌張地往門外跑,手裡攥著偷來的物資,而他衣領裡的紙條,隱約能看見幾個字:“蘇銘藏晶核,要害我們......“
廠房裡突然安靜下來。
幸存者們看著渾身是血的蘇銘,眼神從恐懼變成敬畏,卻又帶著幾分躲閃。
趙曉芸的筆停在本子上,劉鐵柱的工兵鏟垂在腳邊,林婉清的手還保持著舉著手電的姿勢。
而黑豹消失的方向,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混著若有若無的低語:“你們真信他?
他殺喪屍跟玩似的,保不準......“
蘇銘抹了把臉上的血,目光掃過人群。
他知道,比喪屍更難對付的,從來都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