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怕生出變故,於是道:“我跟你一起去。”
豔婦見少女同意,稍稍放了心。
她倒不是想貪墨那些金銀,而是實在是不忍心少女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賣唱,雖說戲子無情,但也要看對誰,這個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少女就不在其中。
如果不是她在春風樓護著,少女就算長相再普通,也早已沒有了貞潔。
沈念和少女走出春風樓時,那幾個男女還在附近。
他們看到沈念和一個稚齡少女走出來,不禁微微一愣。
粉衫女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麵露不恥道:“此人在裡麵風流也就罷了,居然還把人帶出來。”
年長男子看了少女一眼,若有所思道:“我看那少女耳無垂珠,尚未及笄,似乎還沒有經過人事。”
粉衫女子立刻誤會了:“無恥,居然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此時沈念和少女已經走遠,粉衫女子看到帶沈念進去的豔婦正好走出來,於是上前喝問。
“那個男的把人帶到哪裡去了?”
豔婦嚇了一跳,下意識道:“哪,哪個男的?”
粉衫女子喝道:“剛才你帶進去的那個。”
豔婦見粉衫女子衣裳華貴,頗有氣勢,於是結結巴巴道:“他們到小蓉的家裡去了。”
“可惡,居然竟將弱女子帶到她家中侮辱!”
粉衫女子怒不可遏:“不行,這事我不能坐視不理!”
不等豔婦解釋,立刻氣衝衝地朝著沈念離開的方向追去。
年長男子來不及阻止,隻能歎道:“小師妹還是這麼衝動,咱們快跟上去,彆讓她傷了人。”
少女居住的地方不遠,就在春風樓的附近,所以她才每天到裡麵賣唱,雖然掙得不多,但是能得幾個米錢。
她的家是兩間破舊的瓦屋,在小巷末端,清風一吹,腐朽的木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瓦屋雖然簡陋,但是收拾得很乾淨,其中一間的床榻上躺著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老人似乎有重病在身,雙眼渾濁不堪,身體也十分瘦弱。
房間一旁的角落的瓦罐散發出難聞的味道,裡麵熬製的似乎是某種低劣的藥材。
老人聽到外麵傳來動靜,有氣無力道:“是蓉兒回來了嗎?”
“是我,爺爺。”
少女走進去,打開角落的瓦罐。
“爺爺,今天的藥你沒喝嗎?”
老人咳嗽兩聲:“喝了也沒什麼用,還是彆浪費錢了。”
少女擔憂道:“那怎麼行,郎中先生說了,你隻要喝了這些藥,才能好轉起來。”
老人搖搖頭:“幾個凡間郎中,如何能治我的病,都是騙人的罷了。”
少女焦急道:“可是你不喝,咳嗽的會更加厲害!”
老人沒當回事,咳嗽道:“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少女連忙將老人扶坐起來。
“爺爺,有人要買我們的古箏。”
“古箏?”
老人神色一動,意外道:“是誰要買古箏?”
“是一位年輕公子,他出了許多金銀,想買你送我的那件古箏。”
老人一聽,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當即沉了下來:“你又去春風樓了?”
少女自知犯錯,低下頭道:“隻有春風樓才能賺到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