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魏忠賢瞬間就聽懂了林世成的意思。
說得好，他留下。
說得不好，對方既然有本事讓他凝聚，那麼消散恐怕也不是什麼難事。
自己和對方那隱隱的聯係，雖然談不上掌控，但確實有著某種限製作用。
眼神微微一掃，便看清了周圍的情況。
怪異的大船，仿造的玉璽，還有其中的幽魂。
都和他們棲身的永樂大鐘作用一樣。
眼前之人明顯是去找女真麻煩的，對大明則釋放著某種善意。
而且，此人詢問他的是為什麼會出現，說明他好奇的隻是這一點。
本不想留他，說明對方對自己的情況十分了解，幾乎沒有多少好感，但同樣，惡感也不算太多，否則壓根不會讓自己有說話的機會。
幾個瞬間，魏忠賢便想明白了其中關係，心中微微一鬆，如此就好說了。
不過他還是一臉鄭重地躬身施禮，“多謝大人再造之恩，咱家感激不儘。”
“陛下意外離世後，咱家本想隨他而去，但身前叮囑老奴切不敢忘。”
魏忠賢內疚地看了眼朱由校，“老奴本想幫助崇禎陛下穩固朝堂後，沒成想一些手段引起猜忌，讓崇禎陛下起了殺心。”
“老奴自知時日無多，便想去皇陵追隨陛下而去，在最後看一遍生活的地方時，發現了乾清宮的異常。”
扭頭看到林世成眼中好奇的神色，知道這才是對方在意的，立刻認真的說道。
“那是一種感覺，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的意識。”
“咱家感知比一般人要強上一些，發現了這裡的異常便認真的看了看，沒想到竟然察覺到一縷陛下的氣息。”
“這著實讓我心頭一驚，也想到了一些傳言。”
“如果能活，哪怕是以另外一種形式活下來，那也比徹底死亡消散要強不是。”
“所以我便自縊在此，隻不過死前保持了對生最大的渴望。”
“萬幸，終於發現了大人的布置，凝聚幽魂，也成功的見到了陛下。”
林世成微微點頭，這還真是夠果斷，明知必死也要搏一條生路。
“你就沒想過逃走嗎？”
魏忠賢一笑，“想過，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財寶，車馬，還有很多衷心的護衛。”
“但，離了這裡，這天下真就沒有咱家的去處了。”
“也幸好咱家沒有離開，否則哪裡會有今天的機緣。”
說著，魏忠賢恭敬地對林世成深施一禮，然後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天啟帝朱由校身後。
擺明了依舊以天啟帝為尊。
林世成不由得一挑眉，明史記載，崇禎原本是發配魏忠賢去守皇陵，結果這位帶了四十車財寶，上千地護衛。
引得崇禎大怒，直接要抓他回來，結果讓這位九千歲自知命不久矣，自縊在了客棧之中。
要是沒有發現自己的龍形針，估計明史依舊會這麼記載。
但這位實力高強，心思縝密，最重要的是有著一顆不想死的心。
那魏忠賢的真正的死法可就不好說了。
林世成本就知道，自己的龍形針瞞不過一些實力高深之輩。
但魏忠賢算得上嗎？
“你的實力在這天下，算是什麼品級？”
聽到林世成的話，魏忠賢微微一愣。
不過馬上拱手，“咱家確實學了些手段，但相比於天下英雄，可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