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事就算親眼所見都不能隨便往外說,更何況是這等捕風捉影的猜測?
臨川撇撇嘴,想起自家郎君與房俊之間的仇怨齷蹉,隻能將一肚子話語憋回去,卻依舊不忿的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同樣是女婿,可無論是太宗皇帝亦或是當今陛下都給予房俊無限的信任,這使得房俊平白獲得了無數的機會,如此才能率領大唐橫行天下的軍隊立下赫赫戰功,世人皆稱頌房俊生平“未嘗一敗”,可在她看來這隻能說明大唐軍隊足夠強大,換了旁人統禦大唐軍隊也一樣戰無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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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功勳就放在那裡,隻看誰去拿而已,如果自家郎君可以獲得那麼多的機會,功績必然不在房俊之下,何至於現如今鬱鬱而不得誌?
以當今陛下對房俊信任之程度,怕是自家郎君始終無法獲得很好的機會。
臨川目光閃爍,或許想要改變現狀就不能坐以待斃,總要銳意進取才好……
夜幕深深,諸多宗室親王、郡王、嗣王也紛紛前來吊唁,豫章公主的喪儀是僅次於皇後的高等級,各項儀式繁複冗雜,僧道在府內各自設立法會或是誦經或是打醮,鐘、鼓、鈴、板以及木魚、鐃鈸等等敲擊之聲不絕於耳,香燭繚繞、人影幢幢。
除去遠在洛陽的魏王、新羅王李恪、圈禁的晉王,其餘太宗諸子都來了,李佑、李愔、李惲、李貞等更是晉王兵變之後首次在公開場合露麵。
李神符沒來,來的是嫡子李德懋,在李孝協、李道立等人簇擁之下去靈前敬了香、行了禮,然後被安置在東側廂房的另外一間,與房俊等駙馬毗鄰。
進了廂房,李德懋便拉住李佑的手,滿是嗟歎:“自晉王兵變之後便不見齊王你的容顏,雖然有風聲傳出你們兄弟幾個深居簡出,可總是擔憂不已,唯恐你在兵禍之中遭了毒手……”
一言說出,在場一眾宗室子弟都快要嚇死了,說的是怕李佑等人“兵禍之中遭了毒手”,可話裡話外指責李承乾有可能屠戮兄弟的意思誰聽不出來?
除去李孝協、李道立等平常與襄邑郡王府走得近的,其餘人等不著痕跡的退開幾步,離李德懋遠一些。
李佑心裡破口大罵,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叔父言重了,兵禍之時吾等兄弟身邊都有陛下派過去的重兵守護,萬無一失,怎麼可能有什麼意外呢。”
用力往回掙脫手掌,卻發現李德懋很是用力,一下子未能掙脫。
李德懋顯然不願放過他,笑容可掬、目露關切:“說的也是,陛下與汝等親王血脈相連、手足情深,怎能讓你們出現意外呢?不過當下局勢穩定、政通人和,卻不知陛下何時放你們前往封地就藩?”
李佑麵色一變,不知如何應對。
親王前往封地就藩乃是大唐立國之初製定的國策,可眼下由於丈量土地引發各地動蕩不休,親王貿然前往封地勢必留下種種禍患,為了國家穩定計,這一進程肯定要無限期推遲。
可這個理由是有很多瑕疵的,明白人知道推遲就藩不僅對親王好、也對皇帝好,可心懷叵測之輩卻必然趁機發難:遲遲不肯親王就藩,是因為陛下不信任兄弟手足麼?如此將親王們留在長安,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給圈禁起來?甚至這些親王會否一個一個的偶染重病、失足墜馬、走路摔跟頭的出現意外而喪命?
這是要在皇家兄弟心裡種刺,這顆刺一旦種下去,遲早成為巨大隱患。
很是歹毒,但親王們遲遲未能就藩乃是事實,這就叫陽謀,這種挑撥離間雖然並不高明,卻絕對適用……
站在後邊存在感不高的蔣王李惲笑了笑,一臉陽光純潔的樣子:“吾等不僅是陛下的兄弟,更是陛下的臣子,依賴於血脈親近所以享受帝國供奉,不能立下尺寸之功,就更不能給陛下、給帝國添麻煩。陛下統禦四海、威服天下,所思所想皆乃高屋建瓴,無論陛下如何取舍,隻需有詔令下達,吾等自然奉行不悖,至於其他則不是吾輩臣子應當考量,倒是讓王叔為吾等兄弟憂思重重,實在汗顏。”
屋內諸人似乎頭一回認識李惲,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這番話說的有軟有硬、不卑不亢,與此子以往紈絝作風大相徑庭。
太宗皇帝的兒子,果然各個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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