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三人默然,因為這話很有道理。
很多時候,都是“時勢造英雄”,同樣一個人,放在不同的環境當中,其選擇、作為,很可能也會截然不同。
英雄不是天生的,奸臣也不全是,隻不過身處於那樣一個環境當中,心態不同,所以做出了最為符合自身利益的選擇。
曆史之上,能夠隨心所欲、追隨本心者,又有幾人呢?
大多數人不過是隨波逐流而已。
忠奸善惡,也並非皆出自於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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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唏噓一番,張行成又問:“聽聞西域那邊局勢並不安穩,大食哈裡發調兵遣將、意欲再度進犯西域?”
房俊點點頭:“這一戰,勢不可免。”
李泰鬱悶道:“大食人是閒著難受嗎?此前他們那個哈裡發禦駕親征,被你打的丟盔棄甲、狼奔豕突,怎地又來?”
自大唐立國、覆滅突厥之後,東征高句麗雖然功成,但虎頭蛇尾,唯有上一次的西域之戰算是大獲全勝、殲敵無算,正是如此赫赫功勳,使得房俊成為貞觀勳臣之後新一代領軍人物。
上一次,穆阿維葉自大馬士革出兵,調集二十萬大軍進犯西域,損失極其慘重,怎地記吃不記打呢?
房俊悠然喝著茶水,解釋道:“這不是大食國想不想打的問題,甚至也不是咱們大唐想不想打,而是兩個超級大國的利益有所羈絆的時候,必有一戰,國與國之間,要麼東風壓倒西風、要麼西風壓倒東風,即便有短暫之和平,也不過是各自在運籌帷幄、積蓄力量而已,戰爭必然爆發。”
東方與西方之間因為文化之不同,所產生的進化路徑也迥然有異,相對來說,東方儒家文化更為注重“內政”,通過發掘己身之潛力來達到生產力的進步;而西方則恰恰相反,走的是“鄰居屯糧我屯槍”的路線,根本無視生產,去搶彆人的就好了……
即便是工業革命發起之後,西方的生產力水平一躍而至東方的十倍、百倍,但是其骨子裡的思維模式依然如故。
畢竟建設哪有搶奪快?
曆史上,大食國便是通過拚命擴張來斂取財富、掠奪人口,以達到穩定統治之目的,當他們擴張的腳步抵達西亞,不可避免的與大唐發生了戰爭。
“恒羅斯之戰”的表麵結果看似大唐戰敗,但同時也阻止了大食國向東擴張的腳步。
如今,隨著大唐海貿的興盛,唐船暢行於大洋之上,對大食國的貿易順差逐年遞增,兩國之間的利益之爭已經不可調和。
雖然大食國上下未必有人能夠通透解釋“貿易逆差”,但其國內充斥著大唐生產的商品,瓷器、絲綢、玻璃、竹紙、棉布……而海量的金錢因此流失,導致出現錢荒的形勢,卻還是一目了然。
擴張受阻、貿易傾銷……不打仗怎麼能行?
即便西域之戰、屍羅夫港海戰先後慘敗,但大食國還是得硬著頭皮繼續開戰。
畢竟此刻的歐洲一片蠻荒、搶無可搶,若不能打開東進的通道,如何維持其國內龐大的消耗?
李泰鬱悶道:“所以隻要發展,就得打仗?”
房俊點頭:“你不打彆人,彆人也會來打你。”
阿史那忠酒喝得有點多,便有些口不擇言:“如同我們突厥一樣……漢人總埋怨我們突厥時不時南下,又是馬踏長城、又是飲馬黃河,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可我們難道也沒辦法!我們不會種地,也不會去種地,畢竟種地哪有搶劫快?當年頡利可汗飲馬渭水、兵臨長安,逼著太宗皇帝簽下‘渭水之盟’,搬空了整個關中的府庫,那一戰之繳獲,便是所有突厥人種地一百年也攢不出來!”
這是事實,但他忘記了在座有三個漢人,其中還有一個太宗皇帝的親兒子……
李泰瞪著眼睛,狠狠一拍案幾,罵道:“夷狄,禽獸不如,皆可殺也!”
世人談及“渭水之盟”,總是將李二陛下渲染得如何“膽氣豪壯”“氣魄蓋世”,殊不知卻被李二陛下自己視為奇恥大辱,不然也不會有後來國力剛剛恢複便迫不及待數路大軍征伐突厥之事。
作為李二陛下的兒子,見眼前這個突厥人談及“渭水之盟”,自是勃然大怒。
若非阿史那忠早已效忠大唐,且算是他半個妹夫,早就拔劍相向了……
阿史那忠嚇了一跳,自知失言,忙站起身,解釋道:“微臣未有半分不敬之意,隻是談到了這裡,一時心有所感,便口不擇言……殿下恕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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