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從信封之中取出信箋,見到是以漢字書寫,愈發驚奇。
等到他一目十行的看完,這才明白為何父親的麵色如此難看……
咥運大驚:“這老賊該不會將咱們給賣了吧?父親萬萬不可聽信其言,絕不能去往輪台!”
雖然信上並未提及任何具體事項,但房俊擔任弓月道行軍大總管抵達輪台的消息早已傳到莫賀城,而祿東讚秘密與房俊同行,又在這個時候邀約他們父子前往輪台相見……怎麼看都是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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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阿史那賀魯歎口氣,反身走回桌案旁坐下,取過一碗溫熱的馬奶一口喝乾。
半晌,頹然道:“如若不去,則反跡昭然,接下來麵對的就將是安西軍的千軍萬馬,以及諸多向唐軍搖尾諂媚的各部胡族,甚至於,第一個撲上來的就是我們的同宗血親、手足兄弟。”
咥運疑惑道:“父親是說彌射與步真嗎?不至於吧!”
阿史那彌射、阿史那步真,皆室點密可汗五世孫,與阿史那賀魯為堂兄弟,隻是大家素來立場不同,此刻正在北側虎視眈眈,試圖竊取阿史那賀魯在大唐的地位。
不過說到底都是可汗血係,自己父子此番所為又是複立汗國,彌射與步真當真可能冒天下之不韙,不顧所有突厥部族之看法,悍然對莫賀城背刺?
阿史那賀魯麵色凝重:“有什麼不可能?隻需將我殺死,大唐需要人繼續震懾突厥各部,他們便可取而代之。”
頓了一頓,狠狠一拍桌案,厲聲怒罵:“祿東讚這老狗,信誓旦旦與我保證,當多方夾擊殲滅安西軍,一並瓜分西域、助我複立汗國,卻一轉頭便投降大唐,簡直無恥之尤!”
若無祿東讚當初前任充作說客,許以各種承諾,他又豈敢再度反叛大唐?
咥運想了想,仍有不甘:“安西軍固然精銳,但總數也不過區區數萬,咱們頃刻之間便可拉起一倍於安西軍的隊伍,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吧?隻需戰場之上有所建樹,彌射、步真以及其餘胡族,未必甘心給唐人賣命。”
阿史那賀魯瞥了兒子一眼,沒好氣道:“你還認為戰爭勝負是靠人多多寡來決定嗎?安西軍隻有數萬,但其戰力傲視天下,穆阿維葉二十萬大軍都被打得丟盔卸甲,何況是咱們?”
他之所以敢於附和祿東讚,是因為開戰之後安西軍就要在碎葉城一帶麵對大食軍隊,大食人吃一塹長一智,斷然不會再犯上一次大戰的錯誤,穩紮穩打之下,安西軍的火器也難以發揮最大威力,必然是一場硬仗。
當祿東讚出兵截斷河西,安西軍便成為孤懸於外的孤軍。
在那時,阿史那賀魯才會悍然出兵,攻略西州、庭州等地,將西域腹地攪得天翻地覆,糾集各部胡族,與大食軍隊前後夾擊,徹底覆滅安西軍……
現在讓他坐鎮莫賀城,直麵安西軍的狂攻猛打,他哪裡有那個膽量?
咥運不知如何是好:“那咱們怎麼辦?”
阿史那賀魯道:“隻能前往輪台城了,否則下一刻便是大軍壓境。”
咥運仍存僥幸:“大敵當前,安西軍不至於瘋了一般來打咱們吧?到時候整個西域局勢糜爛,誰能背負得起責任?”
“旁人或許心存顧忌,可房俊哪裡會管那些?就算當真造成西域糜爛之後果,放眼朝堂,又有誰能治他的罪?此人一貫鼓吹什麼‘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叫囂什麼‘罪在當代、功在千秋’,最是強硬好戰,似吾等之胡族,恨不能一鼓蕩平、斬儘殺絕!”
阿史那賀魯越說越是膽怯,越是相信隻要自己不去輪台,下一刻房俊便會帶著安西軍前來攻打莫賀城,將他這個室點密可汗的嫡係子孫徹底剪除。
以安西軍之戰力,一個冬天足矣攻陷莫賀城,等到開春之後整頓軍隊、開赴碎葉,全力與大食軍隊一戰也來得及。
到那時完全沒了後顧之憂,糧秣輜重可以源源不斷的由關中運抵西域,安西軍拚死力戰,大食軍隊的勝算不大……
“收拾一下,咱們父子馬上趕赴輪台,以免局勢生變。”
若他沒猜錯,此刻阿史那彌射、阿史那步真也應當得到房俊召見,這兩人對他的地位覬覦已久,先一步到了房俊麵前指不定如何栽贓構陷、諂媚蠱惑,房俊其人最善於拉一派、打一派,萬一聽信那兩人讒言,豈不完蛋大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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