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有消息傳出,沈婕妤為陛下誕下一位皇子,這對於人丁略顯單薄的皇家來說,自然是一個極好的消息,子嗣昌盛就意味著皇權穩固,這是尋常百姓最願意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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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欽陵入駐鴻臚寺,前來接待的是一位少卿,觀麵相非是漢人,名字叫做咥運,突厥人……雖與此人素未見麵,卻是相互聞名。
論欽陵目光炯炯:“莫賀城遭彌射、步真攻陷,賀魯可汗遠遁,何以世子卻在大唐為官?”
若是在長安避禍,倒也說得過去,可誰家避禍還能避出一個鴻臚寺少卿?
對大唐官職有所了解的論欽陵知道,這已經是正四品下的官職,妥妥的帝國高官!
區區一個突厥人,何德何能擔任此職?
更何況還是在大唐“出仕必經科舉”的前提之下,隻能由皇帝親自任命!
咥運本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語,譬如“成為唐人乃無上榮光”“願為大唐效死”之類,可雙方必經曾締結盟約,再去說那些虛偽之言有些過分,遂抱拳施禮,苦笑著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之奈何!”
論欽陵心中巨震,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賀魯這個自詡突厥第一好漢的家夥,原來也偷偷摸摸投降大唐了!
再聯係之前莫賀城被攻陷、賀魯孤軍逃遁的傳言……論欽陵瞪大眼睛:“令尊該不會是跑去河中了吧?”
咥運能夠出現在這裡,且身為鴻臚寺高官,就意味著他與自己的身份相同:入唐為質!
既然有質子在手,大唐對於賀魯必然全力支持,又怎會被暴起的彌射、步真攻陷老巢,甚至落得亡命天涯?
必然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咥運連連搖頭:“我入唐時日較長,父親那邊發生何事一概不知,甚至連他如今身在何處也不知道……來來來,請隨我前往住處暫且安置,請求覲見的奏疏馬上就會遞上去,等著陛下召見即可。”
他知道對方之能耐,不敢吐露半分口風,雖然他出現在長安就已經很說明問題,可論欽陵猜測是一回事,他自己主動告知又是另外一回事……
論欽陵心知肚明,也不再多言。
……
鴻臚寺在朱雀門內,與之相隔朱雀大街遙遙相對的是太常寺,而在鴻臚寺西側、含光門大街以東的寬廣區域,遍布著鴻臚寺下屬用於接待外國使節的館舍,裝修奢華、環境優美,論欽陵便被安置於此。
入夜,論欽陵一個人坐在窗前書桌旁,思慮著當下西域局勢。
種種跡象表明,賀魯所謂的“逃遁”之時障眼法,亦或苦肉計,真正的目的是打入大食人內部……一支軍隊萬裡迢迢跑過去臥底,所謀為何、一目了然。
而自家父親與大食人達成的契約是在關鍵時刻出兵河西、截斷安西軍的糧道,如今自然也已告吹。
沒了阿史那賀魯於西域腹心之地起兵反叛、使安西都護府首尾難顧兩麵受敵,更沒了河西走廊糧道之危險,大食人的所有陰謀都已敗露,隻能在西域與唐軍硬碰硬的打一仗。
唐軍固然兵力處於劣勢,內部更是隱患重重,且大食人兵多將廣、來勢洶洶、勢在必得……
但論欽陵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唐軍勝麵更大一些,必經有賀魯這個奸細存在,誰知道會在何時、在何地給予大食人反戈一擊?
而唐軍獲勝之後,不僅必然挾大勝之餘威掃蕩河中,更會回過頭來肅清腹心之地的反叛,譬如突厥,譬如伏俟城。
如今看來,迫於無奈不得不以身為質、徹底向大唐投誠,反倒是一步妙棋。
必經,大戰尚未開啟便投誠、與唐軍大勝之後再投誠,意義絕對不同……
論欽陵手擎著蠟燭出了住處,來到放置貴重物品的倉庫,此行幾乎將伏俟城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了來,便是為了廣結善緣、收買人心,禮多人不怪嘛。
聽聞大唐皇帝新近誕下一位皇子,他得挑選出一件合適的禮物,希望能夠搏取大唐皇帝歡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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