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堅固的堡壘往往從內部攻破,與其組織數十萬的大軍遠征大食,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去打一場艱苦卓絕的戰爭,遠不如在其內部釘下一個楔子,使其自相殘殺。
祿東讚不可思議:“你們很早便針對大食開始布局?”
房俊頷首,道:“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大食立國之後便迅猛擴張,最近幾任哈裡發更是窮兵黷武、好戰成性,其國之本質便建立於掠奪之上,與大唐這樣依靠自力更生的國家天然相悖,遲早必有一戰,自然要及早布局、占據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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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遇到侯賽因不過是巧合而已,但他不介意在祿東讚麵前故作高深,給對方留下一個運籌帷幄的印象。
提及侯賽因,難免想起那個清雋秀麗、冰清玉潔的女孩,心底有所觸動……
卻不知無緣無故消失不見的聿明雪,現今何處?
如今想想,那丫頭離去之時全無征兆,不知為何總讓房俊覺得頗多古怪……
祿東讚心底震驚、歎服,他自以為是天下少有的聰明人,運籌帷幄、指點江山都少有人及,可大唐針對大食之布局如此深遠、設計如此巧妙,仍然令他歎為觀止。
某種程度來說,這就是國運。
國運昌隆之時,名臣名將便會應運而生,將一個國家的文治武功推上巔峰。與之相反,國運衰頹之時,便會有佞臣、暴君誕生,桀驁暴戾、倒行逆施,國勢每況愈下、一落千丈。
他搖頭、歎氣:“老夫自詡治國之能舉世無雙,時常以輔佐讚普統一高原、勵精圖治而驕傲,對於大唐那些個開國名將、功勳輔臣不以為然,如今才知是井底之蛙、螢蟲之光,自愧不如啊。”
感歎一番,又露出好奇之色:“素來知曉二郎用兵善出奇謀、不拘一格,如今馬斯拉瑪率軍住手藥殺水北岸,可散城可以隨時支援,卻不知唐軍有何謀略能夠擊潰馬斯拉瑪、強渡藥殺水?”
這一戰,局勢之重點已經從恒羅斯城移到藥殺水,而這也正是唐軍開戰之前的設想,已經實現,接下來雙方就要圍繞藥殺水來一決雌雄,若唐軍成功強渡河道、攻到可散城下,則大食軍隊極有可能軍心動搖、士氣崩潰、不戰而潰。
反之,若大食能夠守住藥殺水防線,則會爭取更多時間,那些尚在路上觀望、遲遲不至的部族援軍,便會加快速度抵達可散城彙合,兵力占優的大食軍隊將會逐步推進,將戰火燃遍整個七河流域。
到那時,唐軍喪失戰略主動,必然消耗更多的兵力、糧秣、輜重,而大唐朝廷說不得也會生變。
隻要大食人能將這場戰爭拖下去,彆太快分出勝負,那麼即便一時處於劣勢,也終有翻盤的機會。
現在葉齊德將十餘萬大軍沿著藥殺水排開,既有前出之犄角、亦有固守之城池,兩大集團互為依托,以唐軍之兵力如何突破其防線?
房俊執壺斟酒,呷了一口,笑著道:“大論難道是糊塗了?在唐軍麵前,沒有任何一座堅城能夠阻擋前進的腳步,也沒有任何一道防線可以經受奔馳的鐵騎!唐軍未必戰無不勝,但絕對攻無不克!”
祿東讚恍然:“火器?但據我所知,因為上一次西域之戰大食人大敗虧輸,故而對火器甚為忌憚,回去大馬士革之後穆阿維葉便下令軍隊進行針對性訓練,主要目的便是兵卒、戰馬在火器爆炸的火光及聲響之下不會崩潰……火器之威力,更多還是在於威懾,真正的殺傷力並不足以支撐一場戰爭的勝利。”
房俊沒有狡辯,而是頷首予以認可。
限於火藥之威力,當下無論火槍、火炮亦或是震天雷,威力都極其有限,更多是依靠彈丸爆炸之時所產生的碎片予以殺敵,且生產能力有限、補給極為困難,在一場數十萬人的大戰之中全程使用火器,根本無法做到。
若大食軍隊當真消除了對於火器的恐懼心理,火器的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不過他依舊信心十足:“大論既然提及上一次西域之戰,莫非忘記當時的唐軍是如何克敵製勝?”
祿東讚先是一愣,旋即想起上一次西域之戰的經過,麵露疑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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