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好心情大打折扣,往日裡是軍政雙方扯皮不斷、相互爭鬥,如今居然已經演化為文官內部不諧、彼此攻訐了?
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嗎?
他看向一直低著頭喝水的兵部尚書崔敦禮:“崔愛卿回去府衙,當根據安西軍呈遞之戰報,對有功人員予以敘功、嘉獎,對傷亡兵將之撫恤在加快進度之同時也要仔細甄彆、謹慎核實,兵將們萬裡赴戎機,視死如歸保家衛國,絕對不能讓任何一人死有所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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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國家富裕、錢糧充盈,自當對於那些為國征戰、馬革裹屍的帝國勇士予以寬厚之撫恤,如此不僅展示他這個皇帝之大度、仁愛,更會使得民眾的凝聚力更強。
隻要條件允可,誰又願意做一個盤剝天下、魚肉百姓之昏君呢?
崔敦禮恭敬應下:“微臣領命!陛下放心,自當初越國公上任兵部尚書之時,兵部便對撫恤條例有所增減、修改,兵卒征戰邊疆、為國捐軀乃難免之事,但吾等官員之職責不僅是將兵卒送去邊疆,更要在其受傷、陣亡之後,對於一應身後事都要仔細妥帖,不讓兵卒流血再流淚。”
李承乾對於兵部撫恤之條例自然很是清楚,頷首嘉許道:“兵部辦事,朕放心。”
當初房俊“兵出白道”“覆滅薛延陀”,班師回京之後便曾親自捧著陣亡將士之骨灰,挨家挨戶的送上門去,此舉更是一度令長安震驚,朝野上下皆稱頌房俊之仁厚。
而在撫恤條例之上,更是極為優渥,兵部甚至在天下各地建了多處農場、牧場,以榮養那些在戰爭之中傷殘的將士……
如此甚好。
“再過幾日,今年的科舉考試即將開始,侍中作為今年的主考官,定要謹慎辦事、仔細籌備。如今的科舉考試幾經改革,與以往已經大大不同,所取之士子涵蓋多個學科,覆蓋範圍之廣前所未有,困難自然也層出不窮,朝廷上下定要群策群力,發現問題、解決問題,不可懈怠。”
“喏。”
群臣齊聲應諾。
隨著國勢蒸蒸日上,疆域版圖不斷擴張、人口急劇增加,以往各州府縣一套班子治理政務的情況早已不堪重負,官職細分順勢提上日程,這就導致各級官府的官員數量大幅增加,三年一次科舉取士難以滿足,時不時加一屆科舉成為常態。
如此或許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冗官”現象,導致朝廷財政支出陡增,卻也不得不為之。
人口稠密、版圖擴張、政務繁冗,這就導致貪腐現象層出不窮,隻能細分政務、權力分散、彼此監督,以此來杜絕權力集中所造成的貪腐。
事情總是這樣的,沒有一味的好壞、沒有絕對的對錯、也沒有完美的政策,隻能因地製宜。
劉洎愈發鬱悶,心底對房俊的怨氣又添幾分,若非房俊在西域大張旗鼓、整日裡喊著叫著討要各種糧秣輜重,使得他這個中書令疲於應付,又何至於使得本屆科舉主考官落在馬周身上?
長安城外,昆明池畔,一根根巨大的煙囪拔地而起,滾滾濃煙隨風飄蕩,將這山明水秀之地渲染得煙霧蒙蒙、灰塵處處,工匠、雜役們忙碌之餘伸手摸一把臉,往往便是一手黑灰。
但一爐爐鋼水、一塊塊鋼錠,卻支撐起整個帝國稱霸寰宇之脊梁。
西域之戰的戰果傳到國內,朝野振奮、民心鼎沸,“鑄造局”這個研發、製造、改良火器之衙門,愈發受到朝野上下之擁戴、重視。
劉仁軌在柳奭陪同之下走在鑄造局內,各處工坊都走了一個遍,最後負手站在鑄炮工坊內,看著工匠們使用複雜的工藝將一尊新式火炮鑄造完成,極為感歎。
“聽說柳郎中在鑄造局中已經任職多年?”
“劉侍郎此言差矣,下官並非任職多年,而是在鑄造局籌建之初,便受越國公信賴、委以重任,一直任職至今。”
柳奭神情恭謹,但言語卻傲氣凸顯。
“鑄造局”看似隻是兵部下轄的一個工坊,但所掌握的資源卻極其巨大,不僅兵部第一,即便將朝廷六部九寺加在一處,所有下轄之工坊之中,亦是第一。
劉仁軌似笑非笑:“如此說來,柳郎中功在社稷啊!隻不過這麼多年一直是郎中之職,未免委屈了一些,難道就不曾尋求外放、更進一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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