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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長倩一行人抵達,早已備好的酒菜便送到偏殿,諸人分餐而食,席間對“扶桑國”之治理展開討論。
岑長倩被李泰“欽點”為國相,不僅說的最多,亦是提綱契領。
當他說到“扶桑國”土地貧瘠、物產匱乏,應當大力發展漁業以及商貿,吸引更多唐人來此安置作坊、並且於賦稅之上予以優惠甚至減免,從南洋購買稻米……在座幾位倭人麵色非常精彩。
這位看上去尚未而立之年的大唐年輕官員,坐在國主、太尉這等大人物旁邊言之有物、侃侃而談,那份自信光芒籠罩全場,令所有倭人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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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步足利扭頭看著自己身邊“安靜如雞”的兒子,搖頭暗歎。
物部麿本就是倭人之中的青年才俊,去往大唐“留學”之後更是見多識廣、才具出色,稍有人及。然而此刻與大唐真正的俊彥相比,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或許國勢高低,其根本便是人才之高下。
大唐如今蒸蒸日上、盛世煌煌,便是因為有了一代傑出之人傑。
而這般盛世又能夠反哺向下,締造出新一代見聞廣博、文韜武略之人才,彼此相輔相成、生生不息……
李泰聽聞,擊節讚歎,對房俊道:“素問岑長倩乃書院學子之中的佼佼者,才具出色、胸有錦繡,此番將他要來擔任國相,我可高枕無憂矣!”
房俊卻是哼了一聲,臉色不大好看:“如此人才屈居倭島一隅,實在暴殄天物!若非殿下苦苦相求,我豈能同意讓他來‘扶桑國’擔任國相?最多也就在此地三兩年,輔佐殿下捋清政務、搭建官署、製定政策,之後便回去長安,我另有安排。”
無論一國亦或一地,最常見便是“人走茶涼、人亡政息”,任何一個官員想要將自己的政見、理念延續下去,唯一的道路便是培養接班人。
而在房俊影響之下,書院當中的後期之秀岑長倩、狄仁傑、薛元超等學子,便是在未來繼承他“新政”的接班人……
故此,豈能讓岑長倩困囿於倭島一隅,耽擱成長?
倭國太小,人口稀少、土地貧瘠,拿來練練手還算將就,可一旦久居於此必然影響胸襟眼界,日後再想回歸長安成為大唐宰相幾乎不可能。
李泰不搭理房俊,對岑長倩、閻莊、劉審禮、柴令武等人道:“休要聽這廝胡謅八扯,在‘扶桑國’這一畝三分地,孤與諸位共富貴!無論心胸之中有何理想、抱負,隻需能夠說服於孤,自可大膽施行,縱使有錯,亦有孤一肩擔之!”
為了獲取這些青年俊彥之衷心擁戴,他算是豁出去了,打定主意任由他們折騰。
畢竟他來倭國是享福的,封邦建國、傳承血嗣,放著現成的人才不用難道非得“夙興夜寐”“宵衣旰食”?
而後又感歎著對長孫潤道:“以往種種,不必介懷,既然陛下已經準許你來‘扶桑國’為官,自是既往不咎。往後便安心的待在這裡,踏踏實實為人、勤勤懇懇做事,我這個表哥自然不會虧待於你。”
長孫潤起身,一揖及地:“多謝殿下……”
長久以來,此等溫煦關懷已經許久不曾感受,如今在這遠離家鄉的倭國之上再度感受,自是感激涕零、熱淚盈眶。
“誒,十二郎乃長孫家之俊彥,父祖皆英雄蓋世,豈可做出這般小兒女之態?既已出仕,自當挺胸抬頭、昂揚向上!”
“諾!多謝殿下教誨。”
酒過三巡,房俊指著蘇我赤兄對岑長倩道:“這位兄台自請領受建造王宮之重任,由你召集大唐工匠設計繪畫王宮圖紙,並監督他來建造……若是規製不夠、以次充好,你就拆了這天王寺,磚瓦木料一並運走用以建造王宮。”
岑長倩抬頭瞄了一眼這寺院偏殿,又回想一下剛才入寺之時所見,頓時明白了房俊的意思:“太尉放心,學生定不竭餘力、完成王宮之建造。”
身為書院學生,自然早已接受房俊所宣揚“欲滅其國、先滅其曆史”的理念,想要將倭國真真正正變成“扶桑國”,成為大唐之藩籬、鎮守一方,自然要將倭人的曆史一並鏟除、消滅得乾乾淨淨。
而這座寺廟不僅建製恢弘、聞名遐邇,更來自於倭人的某一段燦爛曆史,無論蘇我赤兄是否足夠供應王宮建設所需之建材,這座寺廟都一定要徹徹底底的拆掉……
至於會否影響大唐佛門在倭國的傳經誦佛、吸納信眾……那些老和尚最是有錢,讓他們自己出錢修建寺院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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