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對此不置可否,反而問道:“為兄前往羅娑斯固然前途叵測、危險重重,但也算是求仁得仁,脫離牢籠海闊天空,無論結局如何都能慨然相對……唯獨對你的婚事卻放心不下,你到底怎麼想的?”
晉陽公主的婚事,早已成為皇家“老大難”的問題,及笄之年已過,正是許配婚事的年紀,卻左一個瞧不中、右一個看不上,一門心思全都係在房俊身上。
勸之不聽、罵之無用,可想要下嫁房俊,無論人情還是法理都絕無可能,令人既是惱火又是擔憂……
晉陽公主眨眨眼,道:“我想嫁的時候自然便嫁了,若不想嫁也自有我的道理,雉奴哥哥不必為此煩憂。”
李治氣得不輕:“你今年都多大了?若是依舊這般猶猶豫豫、舉棋不定,恍惚之間三五年便過去,到時候十八、九歲的老姑娘了還怎麼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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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嫁娶十八、九歲的大有人在,甚至二十餘歲尚未成婚的女子也有不少,但對於世家門閥來說女子及笄、天葵已至,那便要嫁人了,最起碼也要將親事定下,更遑論皇家?
見晉陽公主笑吟吟一副溫婉模樣兒卻不說話,愈發憤憤不平:“那廝若當真有心便應給你一個肯定的說法,這般拖拖拉拉語焉不詳必是沒安好心,兕子你莫要自誤!”
晉陽公主笑著道:“好的,我知道啦!”
李治搖頭無語、長籲短歎,這個嫡親妹妹聰慧伶俐、主意極正,當年太宗皇帝都拿她沒法,如今陛下也隻能一味寵溺,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見李治喋喋不休,晉陽公主趕緊起身告辭,讓馬車卸萬東西自行回府,自己則坐著四輪馬車去往升平坊玄清觀,並派人去往房府送信,邀房俊雪日遊觀。
房俊正在家中哄孩子,懷裡的房靜人如其名,粉雕玉琢的小臉兒漂漂亮亮,眉目之間蘊含著一股淡雅如菊的氣質,被父親抱在懷裡攬住父親的脖子,安安靜靜、不哭不鬨,時不時抬眸與父親寵溺的眼神對視一下,泛起一個甜美的笑容。
可是將老父親一顆心徹底融化了……
與之相反,房菽、房佑兩個兒子則淘氣得厲害,拎著不知府中哪個家將給雕刻的木刀,“乒乒乓乓”從正堂一路打到臥房,又從臥房打到院子裡,嘴裡還呼呼哈哈叫個不休,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滾得滿身泥雪,被金勝曼拎著脖領子去沐浴更衣。
高陽公主隔著窗戶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起來:“這兩個混賬最是怕這個‘四娘’,也很敬重,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就拚命掙紮,甚至呼喊家兵前來相助。”
新羅公主本就是個爽利的性格,且對於大唐的禮儀不甚了解,在孩子們麵前從來不擺長輩架子,每一回孩子們纏著她求教兵刃拳腳的功夫都耐心指導,在孩子們心裡反而很是有威信。
房俊不置可否,在閨女臉蛋兒上香了一口,逗得閨女咯咯直笑,反過來親了老父親一下,喜得房俊眉開眼笑:“那倆渾球都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性子,老二看上去文靜一些,實則心眼兒太多、最是傲氣,將來指不定給我闖什麼大禍呢,根本指望不上……隻有我閨女漂亮又懂事,是我的心尖尖。”
對此,高陽公主有些頭疼,埋怨道:“閨女固然好,可你也彆寵溺太過!依我看啊,咱家兩個兒子將來未必就成了紈絝子弟,反倒是這個閨女被你寵得無法無天,跟她小姨似的眼高於頂。”
所謂“小姨”自然是指晉陽公主,當年不僅太宗皇帝視如掌上明珠,陛下等一眾兄弟姊妹也都各個喜歡、寵溺,結果養成其心高氣傲的性子,認準了的事情誰也勸不動。
結果說曹操、曹操到。
有管事從門外進來,稟報道:“剛剛城裡瘋傳,說是晉陽公主將寢宮之內所有家私全部裝車送到晉王府,數十萬貫的家資皆贈予晉陽,以供其出海建國之用。”
房俊一愣,讚了一聲:“晉陽殿下有氣魄!”
然後笑眯眯對著閨女說道:“你大娘說你小姨被寵得無法無天,但其實要讓爹爹說啊,該當向你小姨學習!有情有義有氣魄,實乃奇女子也!”
高陽公主沒理會他胡說八道,蹙著黛眉道:“雉奴出海建國,咱們是否也要送上一份程儀?”
房俊擺擺手,道:“咱家與旁人不同,不聞不問才是最好的禮物。”
話音未落,又有侍女快步而入:“啟稟二郎、公主,晉陽公主派人前來,說是邀約二郎於玄清觀賞雪品茶。”
高陽公主一聽,頓時眉毛便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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