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仁感激涕零。
江夏郡王李道宗兵變身死,陛下雖然並未殃及家眷、褫奪爵位,但大錯鑄成,朝野上下對於江夏郡王府自是百般抵觸、極儘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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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景仁並不怕死,怕的不能以死自證清白。
陷陣營固然危險重重,戰損率時常達到半數以上,但這樣一個拚命的機會即便有陛下聖旨在,在其餘部隊也絕無可能得到。
蘇定方拍拍他的肩膀,神色嚴肅道:“父輩將功名爵位丟掉了怕什麼?大丈夫頂天立地自當在戰場之上雙手取回來!開戰之後,我會將你派往最危險的地方,若運氣不好丟了性命,彆怪我。”
李景仁大聲道:“末將對都督唯有感激,為國征戰乃平生夙願,縱使陷於敵陣、馬革裹屍,亦無半句怨言!”
蘇定方笑了笑,意有所指:“當真心存感激也彆感激我,感激太尉即可。”
李景仁先是一愣,旋即心中一暖,差點掉下眼淚。
自從父親兵敗身死,江夏郡王府便蒙上“反賊”之陰影,親朋故舊避之唯恐不及,以往那些與他們父子交好之人也紛紛劃出界限,明哲保身,任憑整個郡王府如何悲戚傷懷、備受詰難,也始終無人伸手幫襯。
就連房俊等好友也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這讓他看儘了世態炎涼,心底難免有所怨氣。
現在才知道房俊並非害怕被他牽連從而作壁上觀,而是知道以往無論怎樣幫襯都難以扭轉“反賊”之事實,現在陛下鬆口,房俊馬上開始發力提供幫助。
同行之勳貴二代不下於數十,其餘人皆丟在一邊投閒置散,最終大抵也隻能在檔案之中加上一句“曾參與中南大戰”,如此而已。而他卻被單獨挑選加入陷陣營,並且由蘇定方親自統率……
其間待遇之差距,可用天壤之彆來形容。
……
當晚,蘇定方下達命令,明日卯時,對陀羅補羅城發動總攻。
堂內諸將一臉懵然。
不是說好二月初一開戰嗎?
今天才正月二十八!
“總攻是假,今夜全軍戒備,嚴查奸細。”
諸將這才恍然。
唐軍彙聚於峴港的軍隊已經達到五萬之眾,大半登陸做好戰鬥準備,少部分留守艦船,等待貢獻陀羅補羅城之後撤下來三萬餘人登船前往雉棍、吞武裡、三崗等地登陸作戰。
再加上各種後勤人員,總兵力在七萬左右。
如此龐大的兵力彙聚,不可能沒有敵人的細作混入其中、刺探軍情,之所以發布假命令虛晃一槍,就是要在開戰之前將軍中混入的敵軍細作肅清一撥。
雖然沒有人認為區區一座陀羅補羅城能夠阻擋唐軍腳步,但蘇定方還是小心翼翼、布置周詳,不容許出現一絲半點意外。
大都督還是過於謹慎了……
陀羅補羅城距離峴港百餘裡,偏向內陸,背山臨河、地理優越,但是局限於地勢環境城闕不大隻有方圓二十裡,再是城高牆厚也難免其實不足,與當年林邑國的都城僧伽補羅城相距甚遠。
夜幕深深、弦月隱隱。
已至子時,王城之內燈火輝煌。
諸葛地坐在簡易的王宮之內,目光從一眾大臣、武將臉上巡視一圈,最終落在心腹大臣可倫翁定身上。
“唐人當真如此跋扈囂張,誓要伐滅我占城一國?你可看得清楚,是否訛詐之術?”
隋唐之前,其國稱為“林邑”,隋唐之後,其國自稱“占城”,但外國仍以“林邑”稱之……
可倫翁定風塵仆仆、愁眉苦臉:“我去往長安連大唐皇帝都未見到,隻是與大唐太尉見了一麵,他沒有收受我們的禮物,反而疾言厲色、咄咄逼人,說什麼扶南國乃大唐之屬國,真蠟以臣淩君、以下犯上,大唐定要出兵征伐、維護正統,而咱們占城因為協助扶南國迫害其王子嫡係,如今扶南王子跑去峴港告狀,故而也一並在征伐名單之內。”
有將領怒不可遏,憤然道:“簡直胡說八道,扶南國已經被真蠟滅亡了幾十年,其國王嫡係早就被殺得乾乾淨淨,哪裡會有什麼扶南王子存活下來?就是找個借口要對咱們開戰而已!”
其餘人儘皆緘默不語,心驚膽戰之餘對這位武將的言語不屑一顧。
大唐國勢如日中天,想要攻伐占城亦不過是反掌之間而已,隨便找一個借口你激動什麼?
正在此時,有官員匆匆忙忙從外麵跑進來,疾聲道:“峴港唐軍已經下達命令,明日破曉,發動總攻!”
堂內頓時兵荒馬亂、驚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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