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極其短暫卻刺目的白光,在暮色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它來自遠處山崖上的一塊棱鏡般的水晶,在即將沉落的地平線上捕捉到了最後一縷陽光。
為首的大漢瞳孔猛地收縮。那枚吊墜在昏暗中泛著詭異的血色光芒,就像是一隻噬血的眸子正冷冷地注視著他。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乾裂的嘴唇發出一聲嘶啞的倒吸氣。
“小女孩...”他下意識地說出這兩個字,隨即就被自己這句話噎住了。
怎麼可能?一個十一二歲大的女娃,怎麼可能擁有渠帥的信物?
張寧抬起了頭,嘴角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那笑容既像是對敵人的嘲諷,又像是命運的宣判。
大漢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原地踱著步,腦海中翻騰著各種可能性。
與此同時,張寧已經悄然退回到了流民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他深知自己的行動必須謹慎,不能暴露身份。他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祈禱:但願這一招能暫時穩住對方的心神。
而二虎則對這一切毫不知情,他正要開口質問大漢為何突然停手,卻見大漢的臉色忽明忽暗,仿佛在經曆某種內心的掙紮。二虎心中雖然不解,卻也隱隱感覺到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你...你想說什麼?”二虎警惕地問道。
大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長刀,又抬頭望向車隊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罷了。”大漢終於開口,“今天就放你們一馬。
說完,他一甩馬鞭,帶領著手下們掉頭而去。車隊眾人愣在原地,直到大漢的隊伍漸漸遠去,才鬆了一口氣。
二虎轉頭看向張寧藏身的方向,心中隱隱覺得剛才的一切有些蹊蹺。但他終究沒能發現張寧的存在,隻能暗自慶幸這次危機總算是化解了。
而躲在人群中的張寧,則暗自慶幸自己的小計謀成功了。
“僥幸!真是太僥幸了!”甄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向最後麵那十輛印有袁家標記的貨車。平日裡大家都覺得袁家送來的這些貨物占用了寶貴的運輸資源,現在想來卻如同護身符一般。
“袁家的名號果然是罩得住人啊!”一個護衛感歎道。此言一出,周圍立刻響起一片讚同聲。
“小姐,咱們能平安無事,全仗著袁家的名號啊!”她的貼身丫鬟小翠湊過來說道。甄薑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
寒風中枯草簌簌作響,十餘名蒙麵山賊勒馬於山道隘口,為首的大漢離開之後越想越不對勁。
甄家隻是一個普通的富商家族,為何他們的商隊中會藏著一名渠帥級彆的人物?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是刺殺?是護送?還是......更大的陰謀?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若是貿然動手,恐怕不隻是得罪袁家那麼簡單。若是觸怒了渠帥,恐怕連他們整個山寨都會遭殃。
“他媽的!”他狠狠砸了一下樹乾,發出一聲不甘心的怒吼。
他站在原地,看著遠處商隊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若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變故,他絕對不會接下這個任務。但現在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他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既然已經發現端倪,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上報山寨。但問題是......他真的敢嗎?
想到這裡,他又想起了幾天前收到的那封密信。信中提到的計劃聽起來冠冕堂皇,實則暗藏殺機。若是貿然揭露,恐怕不僅得不到功勞,反而會成為替罪羊。
大漢蹲在一塊岩石上,手裡捏著一個酒壺,一口飲儘後,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濺在火堆旁的枯葉上。
“晦氣!”他重重地砸了一下樹乾,震得樹葉簌簌作響,“這雇主是想坑死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