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日之舉,或許將改變這兩個年輕人的命運,也將在未來的政局中投下一枚石子。
而袁紹打量著眼前二人,心中已開始盤算如何將他們納入自己的勢力版圖。
管家引著兩位青年步入廳堂。當先一人身著靛藍色深衣,眉目如刀削般棱角分明,行走間步伐沉穩有力——正是劉德然。
隨後一人則穿著素白襜褕,麵容清臒,眼神沉靜似水,手中握著一卷竹簡,乃是高誘。
“學生拜見盧師。”二人齊聲行禮,聲音一個渾厚如鐘,一個清澈似泉。
盧植眼中泛起慈色,抬手示意:“不必多禮。這位是渤海太守袁本初,今日特來我處求賢。”
劉德然聞言,目光如電射向袁紹,抱拳道:“久仰袁公大名。”高誘則微微欠身,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位當朝新貴。
袁紹端坐席上,手指輕撫茶盞邊緣,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
他注意到劉德然虎口處的老繭——那可不是常年執筆批閱文書能留下的痕跡;又瞥見高誘竹簡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墨跡尚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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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果然一表人才。”袁紹笑容中帶著審視,“不知平日都研習哪些經典?”
劉德然挺直腰背:“回袁公,學生專攻《春秋》決獄,兼修管仲之術。”聲音擲地有聲,震得案上茶盞微微顫動。
高誘則緩聲道:“在下粗通《孫子》,略知《尚書》,近來正在研讀太史公的《貨殖列傳》。”言辭謙遜,卻暗含鋒芒。
盧植捋須微笑,眼角皺紋舒展開來。他注意到袁紹眼中閃過的一絲訝異——這位學生向來眼光毒辣,定是看出了二人不凡之處。
“好!”袁紹忽然撫掌大笑,“盧師門下果然藏龍臥虎。”他轉向盧植,意味深長道:“隻是不知二位賢才,可願屈就渤海小郡?”
劉德然眉頭一皺,正要開口,高誘卻不著痕跡地輕碰他的袖角。
盧植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淡然道:“老朽隻問才學品德,至於去向,全憑他們自己抉擇。”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本初若有疑慮,不妨考校一二。”
袁紹眼中精光一閃,手指在案幾上敲出輕響:“既如此...高先生既讀《貨殖列傳》,不知對冀州民生有何見解?”
高誘不慌不忙展開竹簡:“冀州沃野千裡,然近年天災不斷。學生以為,當效法計然"旱則資舟,水則資車"之道,建立常平倉...”他娓娓道來,條分縷析,聽得袁紹頻頻點頭。
待高誘言畢,袁紹又轉向劉德然:“劉兄精通刑名,以為當今吏治首要為何?”
劉德然直視袁紹,聲如洪鐘:“首在嚴明賞罰!昔日子產治鄭,鑄刑書於鼎。”
“今渤海新定,當先立規矩,使“刑賞予奪,一出於上”。”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竟讓廳中溫度仿佛驟降。
袁紹笑容僵了一瞬。他自然聽出話中暗指自己前番清洗郡吏之事,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茶盞。
盧植適時輕咳一聲:“德然性子直爽,本初勿怪。”他目光掃過兩位學生,“不過治國理政,確實需要這般敢言之士。”
袁紹鬆開茶盞,朗聲笑道:“盧師說得是!正需要劉兄這般剛直之人糾偏補弊。”他轉向二人,語氣熱絡起來:“二位大才,紹心甚慕之。渤海雖小,卻可一展抱負,不知...”
高誘與劉德然對視一眼,同時拱手:“願效犬馬之勞。”
“好!”袁紹拍案而起,“得二位相助,如虎添翼!”他轉身對盧植深深一揖:“多謝盧師割愛。”
盧植緩緩起身,衣袖帶起一陣墨香:“為國舉賢,分內之事。”他目光在袁紹與兩位學生之間流轉,意味深長道:“隻望本初善用人才,不負朝廷所托。”
袁紹笑容燦爛如三月春花:“盧師教誨,紹銘記於心。“他轉向門外,高聲道:“來人!備車馬,迎二位先生同返渤海!”
夕陽已完全沉入西山,廳中點起了燈燭。搖曳的火光中,盧植靜靜注視著袁紹誌得意滿的背影,又看了看整裝待發的兩位學生,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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