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多慮了。”袁紹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正因為他是許攸,才最合適。”
田豐不解,袁紹卻沒有解釋。
他想起前世史書記載,王芬事敗後,參與者中隻有王芬自殺,其餘人等皆未被追究。這說明朝廷也明白,真正的主謀隻有王芬一人。讓許攸這個前世就參與其中的人去接觸王芬,簡直是天意安排。
夜深人靜,袁紹獨自在書房寫信給叔父袁隗。他蘸了蘸墨,筆鋒在竹簡上流轉:
“侄已派許攸前往周旋,此人可用而不可信。若事有變,當斷則斷...”
寫到這裡,他筆鋒一頓,想起許攸臨走時那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嘴角浮現冷笑。亂世之中,忠誠不過是利益的遮羞布。許攸想利用這次機會兩頭下注,他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許攸做擋箭牌?
窗外,一彎新月隱入雲層。
袁紹吹滅蠟燭,任由黑暗吞噬房間。在這盤大棋中,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棋手,卻不知命運早已安排好一切。
次日清晨,許攸整裝待發。
袁紹親自送到城門外,執手相彆:“子遠保重,我等你好消息。”
許攸感動不已:“主公放心,攸必不辱命!”
目送車隊遠去,袁紹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他轉向身旁的逢紀:“派人盯著許攸家眷,若有異動,立即回報。”
逢紀會意:“主公是擔心...”
“我什麼都不擔心。"袁紹打斷他,眼中寒光閃爍,“隻是做兩手準備罷了。”
遠處,許攸的車隊已變成地平線上的黑點。
鄴城刺史府的書房內,王芬指尖輕叩案幾,目光審視著眼前這位風塵仆仆的來客。
許攸保持著恭敬的姿態,卻能感覺到後背已被汗水浸透。房間四角站著披甲武士,燭火將他們的影子投在牆上,如同張牙舞爪的猛獸。
“子遠先生遠道而來,辛苦了。”王芬終於開口,聲音如磨砂般粗糲,“袁本初可好?”
許攸微微躬身:“托使君洪福,我家主公一切安好。隻是渤海事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特命攸前來致歉。”
王芬冷笑一聲,從案幾後站起身,腰間玉佩叮當作響。他踱到許攸麵前,突然壓低聲音:“明人不說暗話。信中商議之事,袁本初到底如何打算?”
許攸感到喉嚨發緊。他餘光瞥見武士們的手已按在刀柄上,室內空氣仿佛凝固。袖中那塊王芬密使贈送的玉佩此刻重若千鈞。
“使君明鑒,”許攸強自鎮定,“此事關乎九族,我家主公不得不慎。”
王芬突然大笑,笑聲中卻無半點歡愉:“好一個"不得不慎"!”他猛地擊掌三下,側門應聲而開,幾名文士武將魚貫而入。
“來,我給子遠先生介紹一下。”王芬指著為首一位魁梧將領,“這是周旌,沛國豪傑,掌冀州三千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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