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瓚正騎在他的白馬上,冷眼注視著戰場變化。他身著亮銀鎧甲,白色披風一塵不染,與周圍血與泥混雜的戰場形成鮮明對比。
“將軍,烏桓人來了!”副將嚴綱策馬而來,臉上帶著凝重,“看旗號是丘力居的主力,至少有五千騎。”
公孫瓚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區區胡虜,也敢來送死。”他舉起長槊,聲音清朗如金鐵交鳴:“白馬義從,列陣!”
隨著號令,一千白衣白馬的騎兵迅速集結成錐形陣。這些精銳中的精銳,每個人都身經百戰,此刻麵對數倍於己的敵人,卻無一人露出懼色。
遠處,張舉已經與丘力居會合。兩人在陣前短暫交談後,叛軍與烏桓騎兵分成三路,呈鉗形向公孫瓚壓來。
“公孫瓚!”張舉在百步外勒馬,聲音中充滿得意,“今日天要亡你,還不速速下馬受降!”
公孫瓚大笑,笑聲中滿是不屑:“張舉,你勾結胡虜禍亂漢土,罪該萬死!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取你項上人頭!”
戰鼓擂動,號角長鳴。兩支大軍如潮水般衝向對方,鐵與血的碰撞瞬間爆發。
公孫瓚一馬當先,長槊如龍,所過之處人仰馬翻。三名烏桓騎兵同時向他撲來,卻見白光一閃,最前麵的人已經捂著噴血的喉嚨栽下馬去。另外兩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公孫瓚左右開弓,刺穿胸膛。
“白馬義從,隨我殺!”公孫瓚高喊著,率精銳直插敵陣中央,目標直指張舉所在的中軍。
然而丘力居早有準備。他親自率領最精銳的烏桓鐵騎從側翼包抄,切斷了公孫瓚與後軍的聯係。同時,張純指揮叛軍弓箭手向白馬義從傾瀉箭雨。
戰鬥進入白熱化。
公孫瓚雖然勇猛,但兵力劣勢逐漸顯現。
白馬義從一個接一個倒下,白色披風被鮮血染紅。嚴綱拚死護在公孫瓚身側,自己卻身中數箭,最終力竭落馬。
“將軍,我們被包圍了!”一名親兵大喊,聲音中帶著絕望。
公孫瓚環顧四周,發現確實陷入了重圍。烏桓騎兵如狼群般不斷撲來,叛軍步兵的長矛如林,一步步壓縮著他們的活動空間。
“結陣!向西南方向突圍!”公孫瓚厲聲喝道,聲音在喊殺聲中顯得格外嘶啞。
夕陽如血,將戰場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染得更加刺目。公孫瓚握緊手中的長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環顧四周,隻見叛軍的旌旗如林,黑壓壓的敵軍正從四麵八方湧來。
張舉的伏兵從山穀兩側殺出,箭矢如蝗蟲般傾瀉而下。
公孫瓚身旁的白馬義從接連倒下,雪白的戰馬被鮮血染紅。他親眼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親衛隊長被一支長矛貫穿胸膛,那漢子至死都緊握著公孫瓚的帥旗不倒。
公孫瓚的鎧甲上插著三支箭,左肩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
他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難道我公孫伯圭今日真要命喪於此?他心中湧起不甘。這場仗本該是他大獲全勝——若不是袁紹用黃金瓦解了他的聯盟,若不是那些見利忘義的部落首領...
“將軍,烏桓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了!”田楷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他右臂齊肘而斷,用腰帶草草紮住的傷口還在滲血。
“嗖——”
一支流矢擦過公孫瓚的麵頰,帶起一道血痕。
“哈哈哈...”公孫瓚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自嘲。戰馬不安地踏著蹄子,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情緒的波動。
“將軍?”田楷驚疑地看著他。
“田楷啊田楷,”公孫瓚用染血的劍尖指向越來越近的敵軍,“你我今日怕是要葬身於此了。可笑我公孫伯圭一生自負,到頭來竟死在叛亂之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