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棗大營,燈火通明。
袁術的中軍大帳內,絲竹悠揚,酒香四溢。各路諸侯推杯換盞,談笑風生,仿佛這場討董之戰與他們毫無關係。
帳外,曹操披頭散發,戰甲染血,左臂的箭傷仍在隱隱作痛。他望著帳內的喧囂,眼中怒火與悲涼交織。
“孟德求見盟主!”
守衛見他神色陰沉,不敢阻攔,連忙進去通報。不多時,袁術慵懶的聲音從帳內傳來:
“哦?曹阿瞞回來了?讓他進來吧。”
曹操掀開帳簾,踏入帳中。
刹那間,帳內的歡笑聲戛然而止。諸侯們紛紛側目,看著這個滿身血汙的敗軍之將。
袁術斜倚在主座上,錦衣華服,手中把玩著玉杯,臉上掛著輕蔑的笑意。
“阿瞞啊,怎麼弄得這般狼狽?”
曹操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抱拳道:
“公路兄,我率軍突襲滎陽,本欲為盟軍開路,奈何徐榮狡詐,設伏於汴水,我軍寡不敵眾,損兵折將……衛茲戰死,八千將士折損大半!”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壓抑的憤懣。
帳內一片寂靜。
片刻後,袁術嗤笑一聲,搖頭道:
“嘖嘖嘖,曹阿瞞,你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他放下酒杯,語氣輕佻:
“就憑你那點家底,也敢去碰董卓的西涼鐵騎?真是螳臂當車!”
曹操猛地抬頭,眼中寒光一閃。
“公路兄!董卓禍亂朝綱,天子蒙塵,天下義士無不憤慨!我等聚兵二十萬,卻日日宴飲,不思進取!難道要等董卓自己滅亡不成?!”
“曹孟德,你不過是個閹宦之後,僥幸得了個奮武將軍的名號,就真以為自己能獨當一麵了?”
“八千兵馬,說敗就敗,真是可笑!”
帳內頓時響起幾聲附和的笑聲。
曹操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袁術見狀,擺了擺手,故作大度地說道:
“好了好了,阿瞞也是為國心切。隻是下次出兵,務必先向本盟主請示,不可再擅自行動。”
曹操盯著袁術,忽然笑了。
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隻有深深的譏諷和失望。
“請示?”
“公路兄,你們商議了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除了飲酒作樂,你們商議出了什麼?”
袁術臉色一沉,諸侯們也紛紛變色。
曹操不再多言,轉身便走。
臨出帳前,他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塚中枯骨,不足與謀!”
帳內一片嘩然!
袁術拍案而起,怒喝道:
“曹操!你放肆!”
但曹操已經大步離去,背影決絕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