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過後,重新換了一身沒有酒氣的乾淨衣裳和褲子,又穿上帆布鞋,含了一顆奶糖後,一邊給輔導員撥去電話,一邊開門。
門一打開,一團黑影蹲在地上,把他嚇了一跳。
“龐鳳初?你怎麼在這兒?你不上課嗎?”
“今天周六啊,我來找你!”
胡子邋遢的胖子從地上起來,那雙充滿智慧的小眼睛眨了眨,頗為得意的昂起肥厚的雙下巴:“我感覺我們靈魂契合、興趣相同,會有很多共同語言,能玩到一塊去。”
他傲然的垂下視線,身旁哪裡還有陳數的影子,一轉身,趕忙追上下樓的身影。
“哎,我又想起上上輩子的事,有個三隻眼的家夥牽條狗跟那猴子打架……等等我。”
不久,陳數帶著一個胖拖油瓶,打了一輛網約車趕往市中心劇組指定的酒店。
與此同時。
臨海,市醫院。
第二住院大樓外的停車位上,一輛警車靜靜的停在那裡,趙靜站在車外不知跟誰通話,吳陽坐在駕駛室,翻看剛剛拿到的住院記錄。
腦海裡想著陳數的主治醫師的話。
“……住院的半年,一共換了四個醫生,十五名護士,五個護工。”
“我就沒見過這麼邪的病人。”
“這是他的住院部檔案,警察同誌,你快拿走自己看吧。”
吳陽手中的住院記錄,分為日間和晚間,都是當值的護士所寫,日間看完並沒有什麼不妥,但夜間的記錄一開始還好,到了後麵就有些詭異。
例如2月25日,夜間,23點15分。
例行巡視病房,有多人說話聲。
2月26日,夜間,零點。
例行巡視病房,有人影走動,多人,不詳。
2月28日,夜間,23點45分。
病人未醒,自言自語,疑似跟房裡某人對話。
隨著吳陽翻看下去,他莫名有種寒意,這些記錄實在太過詭異,而且從那名主治醫生的話了解,對方是陳數最後一名主治醫生,之前的那些醫生和護士,有些病倒請了長假,有些已經辭職,搬到其他城市去了。
就連最初照顧陳數的護工也都離開。
“陳數身上的謎團,居然這麼多……”
吳陽放下住院治療,拿過另一個袋子,裡麵是對方的腦部DR膠片,他對著車窗外仔細對比。
“這是什麼?”
右腦那部分DR照片上,隱約看到一小片模糊的陰影,吳陽湊近想要看的更加仔細時,仿若幻覺一般,那陰影好似一張人臉,陰沉的盯著他。
副駕駛的車門忽然拉開。
吳陽一下驚醒過來,就見趙靜坐進來,將手機放到儀表台上。
“剛剛跟我表妹了解過了,陳數在學校裡表現的很正常,對誰都很溫和。後來我又給學校安排的心理醫生打了電話,那醫生支支吾吾,但可以確定陳數患有精神疾病,甚至有多重人格分裂……你怎麼了?”
吳陽搖搖頭,他再看那腦部DR膠片,那片陰影還在,但哪裡有什麼人臉。
‘難道是我錯覺?’
他收斂了心神,看向一旁的趙靜。
“這個陳數肯定與昨晚的東西有關,隻有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或許才能了解到案情的真相,你去一趟傳媒學院找你表妹,我去一趟陳數的老家。對了,還要追查陳數養父母的車禍。”
“吳隊,咱們這樣做,真的合適嗎?”趙靜看著他的神態,露出擔憂的表情。
“沒有什麼合不合適,我們辛苦追蹤半個月的案子,我要給同事們一個交代,那些受害者……我也要給一個交代。至少讓我知道凶手是誰,是誰殺了凶手!”
就在昨天,關於這三起連環殺人案的資料全部被那個特勤局帶走了,雖然對方給了解釋,但那些解釋實在太過一般,根本說服不了人。
做為警察,吳陽不僅沒法給抱怨的同事們交代,看到受害者家屬痛哭的模樣,他心裡更加難受。
聽到這裡,趙靜知道無法勸說吳陽,便點了點頭,她知道這起案件沒有那麼簡單,而那個陳數說不定也是危險人物。
想到那天在學校裡,看到表妹顧雨薇跟陳數關係很好,也不由擔心表妹會受到傷害。
“那就這麼定了,我去一趟學校。吳隊你也要小心。”
不久,警車開出市醫院,隨後兩人在郊區分道揚鑣,就在趙靜打車去往傳媒學院後街,路過一家酒店時,一輛網約車也停靠在路邊。
陳數、龐鳳初站在大酒店前。
“哇,這酒店少說也要好幾萬……才買得起。”
胖子非常牛氣的叉著腰望著二十多層建築,一旁的陳數懶得理他,徑直走了進去,詢問了櫃台拍攝組下榻的房間號,然後聯係了那邊的導演。
很快就有人過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