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起目光看向後視鏡，龐鳳初癱在後座上，捂著脖子翻著白眼，他有氣無力的蠕動肥厚的嘴唇。
“老陳……你在夢裡做了什麼，差點把我弄死……”
他那肥粗的脖子上，一圈紅痕，很像漢尼拔剛剛用餐刀在女護士脖子上割除的刀口。
“我的那些人格也在夢裡。”
陳數簡單說了一句，隨後就發現他身體疼痛還在，可精神狀態卻好了很多，之前一團漿糊的思緒漸漸清晰了。
‘不能被特勤局抓捕，更不能就這樣放過孫玉潔。’
‘那就隻有一種辦法，潛伏！’
‘從特勤局的視線裡消失，潛伏到孫玉潔落腳的春申市，暗中找到對方，或者等對方再次露頭。’
‘但是這些的前提，需要另外一層身份做掩飾。’
陳數暫時沒想到更好辦法的，但要甩開特勤局，他倒是有一個想法，他望著車頭的方向，再往前就到海麵了。
臨海市的海岸線有五百多公裡，海邊風浪大，對無人機有一定的影響，而且特勤局不可能立即就能找來海上快艇。
那麼就有足夠的時間擺脫他們。
轟！
陳數重新發動車子掛到D擋，一腳踩下油門，車身再次飆了出去，已經緩過來的龐鳳初扒拉著駕駛座椅後背，那張胖臉探了過來。
“咱們去哪兒？”
“看日出。”
陳數一邊開車，一邊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隨即沉默了一下：“我還沒看過海。”
……
臨海市機場，貨運航班已經離開。
跑道上的狼藉正在清理，養路工人抓緊修繕維護路麵，遠處停靠著幾輛商務車，莫文英看著從那邊被抬過來的擔架。
她揭開白布，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雷女屍體，便讓人連同王威的屍體一起帶走處理。
“衝上飛機，想要將航班墜毀，陳數的人格太反社會了……”
做為臨海市特勤分局的二組組長，她任職期間參與抓捕過十幾個異能者，都沒有像陳數這樣的。
毫無顧忌無辜的人，手段異常凶狠。
一時間，她也開始猶豫‘儘量抓活’這一條了。
“問一下，楊組長那邊情況。”
將善後的事交代下去後，莫文英坐上車點了一根女士香煙，打開那台銀色筆記本，臨海市新城區一帶的道路分布圖上，已經被組內的同事，依據陳數乘車離開的路線，規劃了幾個可能對方要逃離的路線圖。
“天上有無人機，來回交替探測異能量，路上還有攝像頭，他根本跑不了。”
二組的車隊駛出機場，莫文英仔細看著路線圖，不時也會參考附近路段攝像頭拍攝到了疑似陳數駕駛的那輛黑色轎車。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他唯一逃離的地方……”她聲音遲疑了一下，下意識的抬手按住耳麥要下發命令，這遲疑的片刻裡，又將目光從東麵大海的位置移開，按著耳麥的手也垂了下來。
恍惚出神的刹那，耳麥裡忽然傳來同事的聲音。
“楊組長那邊已經追蹤到了陳數，已經展開了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