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來到了港島。
至於說港督下令負責盯防的港島皇家水警,發現陳暮沒有?
對不起!
真沒有。
走水路,是最難發現的。
尤其陳暮這種木舢板船,那就不可能發現。
無聲無息,又沒有光源的情況下,根本發現不了。
更何況,陳暮哪兒不能登陸。
又不是非得走港島灣。
對於陳暮來說,隨便找個地方上岸就行。
而這時,陳暮就能很明顯的感到,如今的港島和大陸,如同兩個世界一般魔幻。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緩緩浸透維多利亞港兩岸。
1979年盛夏的香港,鋼鐵森林在暮色中舒展筋骨,霓虹燈如被驚醒的螢火蟲群,從銅鑼灣的玻璃幕牆、尖沙咀的廣告牌後次第亮起。
五光十色的光影在海麵上跳躍,將維港染成流淌的彩色綢緞,貨輪汽笛聲裹脅著鹹腥海風,掠過漂浮的碎金般的光斑。
這個時候彆說是鵬城,哪怕是京城,也是漆黑一片,除了主路橘黃色的路燈還亮著,其餘地方都是黑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陳暮踩著石階漫步中環,熱浪裹著空調外機的轟鳴撲麵而來。
櫥窗裡的勞力士泛著冷光,與對麵茶樓蒸騰的雲吞麵熱氣撞個滿懷。
霓虹招牌的光影在他臉上交替閃爍,“大班冰室”的霓虹燈管滋滋作響,粉紅光暈裡飄出鄧麗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與不遠處電子遊戲廳的電子音效糾纏成奇妙的韻律。
轉角處的雞蛋仔攤前,鐵模開合間溢出陣陣甜香,金黃酥脆的蛋仔被攤主裹上溫熱的煉乳,引得路人紛紛駐足。
這還是陳暮第一次逛港島。
穿越前,那是跟團遊來過。
跟團遊,玩的就是什麼海洋公園,太平山,海港數碼城等地方。
哪像現在,自己一個人夜逛港島,這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才能真正領悟到原汁原味的港島。
拐進砵蘭街,夜市的喧囂如潮水漫來。
燒臘攤的油香混著花露水氣息,老板揮舞著油亮的菜刀,將蜜汁叉燒切成透亮的薄片;
隔壁魚蛋檔的竹簽串著渾圓的魚蛋,在滾燙的咖喱汁裡咕嘟冒泡,食客們一手拿著竹簽,一手端著紙盒裝的絲襪奶茶,奶茶醇厚的茶香與魚蛋的鮮味在夜風裡交織。
占卜攤前,算命先生搖晃著簽筒,竹簽碰撞聲與隔壁麻將館的牌局吆喝此起彼伏,夾雜著街邊炒栗子的“劈啪”爆裂聲——黝黑的鐵鍋滾著砂石,油亮的栗子在其中翻滾,焦香直往人鼻腔裡鑽。
陳暮駐足看了會兒街邊魔術表演,魔術師從破舊禮帽裡扯出的彩帶在夜風中翻卷,恍惚間竟像極了漁民村工地上飛揚的安全警示帶。
當他行至星光大道,海風突然變得濕潤。
對岸港島的樓宇如同插滿霓虹蠟燭的生日蛋糕,彙豐銀行大廈的玻璃幕牆倒映著萬家燈火,卻映不出他眼底那抹漁村特有的沉靜。
路邊的車仔檔正煮著碗仔翅,濃稠的湯汁裹著金針菇與木耳,撒上些許浙醋和白胡椒粉,熱氣嫋嫋升起模糊了遠處的燈火。
陳暮倚著欄杆,看渡輪拖著光軌劃過海麵,想起漁民村工地的探照燈此刻也該亮著,那裡是另一片屬於他的、正在生長的璀璨星河,而此刻舌尖縈繞的,是這座城獨有的煙火甜香。
“還是漁民村好!”陳暮突然說。
港島再漂亮,也是陌生的城市。
漁民村才是自己如今的家。
至於說漁民村的落後,那是暫時的。
不需要幾年,等公寓樓修起來了,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會比港島還要舒適,便利,乾淨,整潔,安靜。
陳暮隨意來到一家涼茶鋪前,準備喝杯涼茶。
這涼茶,陳暮起初是真不習慣。
鵬城也有,畢竟氣候環境在這,喝涼茶解內熱。
但是那地道的涼茶,是真的如同中藥一般難喝。
但陳暮還不能不喝。
你土生土長的人,你會喝不了涼茶?
不過還彆說,喝久了,那還是挺好喝的。
真的解內熱。
一口下去,通透無比。
就在這時,街角涼茶鋪前,三個花襯衫混混正圍著個穿校服的少女。
少女攥著書包帶的手指發白,書包拉鏈被混混勾在指尖晃蕩。“小妹妹,陪哥哥們喝杯酒...”
為首的刀疤男話音未落,陳暮已經穿過人群,涼茶鋪老板用粵語小聲嘀咕:“後生仔唔好管閒事。”
陳暮一愣。
自己沒想多管閒事啊。
自己就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份,自己離開,不在這喝涼茶了。
這不是陳暮慫,而是這是港島,這個時代混混大多有社團背景。
陳暮如今這身份,實在不適合在港島和社團再起衝突,給港島警方借口和證據。
如果港島警方有證據,那就真的可以光明正大拿人。
所以,陳暮打算就此離開。
哪怕這個穿著校服的少女,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圓潤的鵝蛋臉,線條柔和流暢,這一典型的東方臉型,賦予了她溫婉、典雅的氣質,猶如從古典畫卷中走出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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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1米6多一點的身高,但比例堪稱完美,呈現出迷人的四六分,雙腿修長筆直,顯得身姿婀娜多姿。
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纖細的腰肢與圓潤的臀部、修長的腿部形成了優美的曲線,既有著少女的青春活力,又展現出了女性的成熟魅力。
難怪這三個混混對她意圖不軌。
可是,陳暮不想多事。
而且,美女再美,和陳暮也沒關係。
你一個大美女晚上出來,遇到小混混調戲,本就常態。
當然,正常來說,也不大會出事。
畢竟,港島警察還是很給力的。
小混混最多也就是調戲一下,占占便宜,真要敢怎麼樣,那彆說他們,他們背後的社團也會被端掉。
這不是四下無人的荒野,這是繁華鬨市區。
這要敢將這少女怎麼樣,出了意外,港島警方一定會將這幾個混混連同背後的社團,連根拔起。
所以,陳暮真打算繞路走。
但偏偏這涼茶鋪老板一句提醒,你看,好心辦壞事了吧。
“媽的,小子,你敢多管閒事!”三個混混頓時圍住陳暮。
陳暮一臉黑線。
看吧,涼茶鋪老板就多嘴了吧。
結果,陳暮斜眼瞟過去,涼茶鋪老板還一副:你看,我說對了吧——的表情。
陳暮弄死他的心都有。
叫你多嘴!
“你們不要亂來!港島是講法製的地方!”那少女此刻高聲叫了起來。
她倒是義氣,沒有趁亂離開,反而是大長腿‘蹬蹬’地跑到了陳暮身邊,一臉同仇敵愾的表情。
陳暮這下更鬱悶了。
本來陳暮就打算服了軟,不惹事,走人算了。
結果,你跑我身邊來,這叫什麼事。
你這是誠心拉我下水啊!
當然,陳暮也知道這少女是好心,可不像許多人,看見有人見義勇為,結果自己跑了。
可是,自己真不想惹事啊。
“喲,小妞,這就看上小白臉了。可是這小子也不白啊,早知道你喜歡這款,我去多曬曬太陽啊!”其中一個小混混,戲謔指著陳暮。
陳暮五官清秀,但是由於時常出海,一個大男人,也沒想過去抹防曬霜什麼的,所以曬成了古銅色。
這樣,其實也挺耐看的,更有陽剛氣息了。
當然,放在後世,陳暮穿越過來的2025年,那時候流行花美男,陳暮這種就不吃香了。
但是現在,還是挺吃香的。
“你無恥!”少女氣的胸脯起伏不定。
這時,陳暮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這要再走掉,那自己就真的太無恥了。
至於說危險,倒沒什麼危險。
陳暮上岸時,可是將自己的水分身空間裡,塞滿了漁民村各種垃圾。
之所以這樣做,那就是如果遇到危險,直接將這些垃圾給扔出去。
這可比裡麵裝海水威力大。
陳暮之前打算裝海水,那是計劃著將海水釋放出來後,再召喚水分身弄死敵人。
但是陳暮嘗試過幾次。
如果是空曠地方,那海水最多將敵人衝走,是沒有足夠時間讓陳暮召喚水分身的。
當然,如果是密閉空間內,那就可以裝海水,然後釋放海水。
10立方米的海水,就足以在一個密閉空間內,召喚水分身空間了。
但是這次來港島,那必然是在空曠空間內。
所以,陳暮就打算放一點彆的東西防身。
陳暮試過很多東西。
例如建築垃圾,那些拋過去,對敵人傷害肯定很大。
但是很難砸死人。
畢竟將水分身空間裡的東西扔出去,就是一個重力加速度而已。
本身並不能對釋放進行加持力量。
那樣,就很難對敵人造成嚴重傷害。
所以,思來想去,陳暮想到了扔垃圾。
垃圾,顧名思義,最大的特點,就是臭。
然後,還非常惡心。
裡麵什麼都有。
物理傷害不高,但是精神傷害可以拉滿的存在。
這要劈頭蓋臉砸敵人一臉,那敵人百分百遭受到十萬點暴擊。
陳暮將少女護在身後,然後後退了幾步。
“你們這樣做,是會遭雷劈的。”陳暮開口說。
“哈哈~~~黑小子,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來呀,你讓雷來霹我呀!”三個混混哈哈大笑。
陳暮懶得理會。
意念一動。
突然距離陳暮三米高的空中,突然出現大量的垃圾。
“嘩啦啦~~~~”
“我操!這他媽誰亂扔垃...”三個混混頓時被垃圾淹沒了。
一股惡臭襲來。
四周涼茶鋪的客人頓時掩鼻子跑了。
“哎,買單,還沒買單呢!”涼茶鋪老板也忍受不了這惡臭,連忙跑到一旁。
但看見一群客人也怕了,頓時急了。
但這麼臭,誰受得了,管你買不買單,跑單先!
“快走!”陳暮一把拉著有點懵的少女也一路小跑,穿過幾條街,方才停了下來。
還彆說,這小手軟軟的,拉著,怪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