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又倒在炕上,“確實如此,你大可安心,梁國公連塊油皮都沒蹭破。”
“不過他後頭出行,身邊的親隨同主人都穿得差不多。”
白秀然聽到此處不由得放下心來,“大哥過後在家中收拾了不少父親的舊衣,又在恒榮祥不拘顏色買了不少呢子料火速送去並州。”
親隨的衣裳顏色再相似,也是仆役的衣著,料子大不相同。
索性一步到位,穿白雋那些早就壓箱底的舊衣裳。
林婉婉的注意力瞬間轉移,“聽祝總說,並州分號的事談定了?”
白秀然微微頷首,“嗯。”
林婉婉搓著雙手,一副財迷像,“往後就等著在家收錢了。”
白秀然在她癢處輕點幾下,“彆高興得太早,過幾道手,才能到你手裡。”
林婉婉“咯咯”笑了幾聲,閃身躲到了一旁,“但總比做白日夢要近一些吧。”
兩人複又說起一些相熟人家的事。
白秀然提及,“自從範大夫人的事發後,令姿心裡有些害怕。”
說到此處,不由得想起自己生產時的景象,習武受傷眉頭都不皺一下,但那時卻痛苦得恨不得立刻死去。
林婉婉神情變得凝重起來,“範大夫人現今如何?”
白秀然微微歎了口氣,緩緩說道:“皇後娘娘派宮中女醫和嬤嬤去看望過,說是身體已無大礙。”
但心理上的創傷,又如何能輕易撫平?
林婉婉再問道:“令姿呢?”
白秀然臉色頓時變得複雜起來,“孫家原本尋摸了兩個坊間頗有名氣的穩婆,後來退了。改從封家請了一個,又從白家借了一個。”
無奈地搖了搖頭,“先前也不知,你何時能回長安。”
生產本就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封令姿頭胎,風險更甚。怎敢將性命交托給不知根底的人手上。
俞麗華被穩婆要挾的事被擺到台麵上,直接後果就是產婦和穩婆之間的信任度急劇下降。
林婉婉胸中的一股鬱氣憋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改天我去看看她們。”
白秀然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可好。”
就在這時,陳娘子在門外輕聲回稟,“林娘子,王府來人求見。”
林婉婉坐起來,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省服,樣式雖有些古怪,但都是好料子,遮得嚴嚴實實,應該不算失禮吧。
最主要的是,她犯懶,不想換衣服。
白秀然從旁遞過來自己的披風,“穿上吧!”
林婉婉爽快地接過來係上,對陳娘子道:“請他們進來的。”
白秀然避到後院去,留林婉婉獨自迎接王府來人。
杜嬤嬤一進門,見林婉婉穿著一身大紅披風立在正屋門口,但敏感的從她的發型和鞋子上來分辨,應該不是同一套,甚至不是她本人的。
聯想到院子外停留的車馬……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杜嬤嬤微微躬身行禮,“孺人清點並州送回的東西,發現林娘子落下的行李,特命老奴前來送還。”
林婉婉一愣,她行李並沒有和王府混在一處,又怎會落下?
轉念瞬間明白,是她應得的診金。
本想等假期後,再遞帖子上門討要,沒想到直接送上門來。
也不知這是吳越還是杜和兒的主意。
總之是不希望她在並州一部分“行醫”內幕落進長安有心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