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曲江池那一角幾乎被南北衙圈成自家後花園,長安城中其他軍隊難以插足其中。想再圈地方,又沒有合適的。
聽到高官們的笑話,段曉棠瞬間有了興趣,迫不及待地催促道:“說說其中有何玄機?”
徐昭然毫不添油加醋地將前因後果道明,“因為其他衛的意見是,四衛人數稀少,不如合並為一支隊伍,參加‘水訓’。”
宮中四衛少而精,加起來彆說一衛,連半衛都不到。再去除必要的值戍人員,剩下的三瓜兩棗往曲江池裡一跳,和包場沒區彆。
體驗感有了,但尊嚴呢?
四衛各自獨立,不說位置上有沒有人,但人家實打實有四個大將軍編製,將官人數加起來比六軍十二衛隻多不少,還是一水的高門子弟,傲氣得緊。
憑什麼因為人數少,就要受區彆對待,與他人混雜一處。
在這件事上,六軍與十二衛竟出乎意料地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識,空前團結,一致要將宮中四衛打造成“親密的一家”。
哪怕不少人家子弟就在四衛任職,這份決心也未曾動搖分毫。
林婉婉依偎在段曉棠的肩頭,輕聲細語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壞得很,一天換一個不好嗎?”
天天都能看新鮮的。
段曉棠嫌熱,將林婉婉輕輕撥開,“姐們,色膽包天也得看看實際情況。”
接著分析道:“六軍十二衛,加起來就是十八家。一個夏天滿打滿算九十天,如果均分下來,每家頭上能有幾天?運氣不好遇上雨天計劃就得報銷。再摻和進來四家,日子還過不過了?”
雖然十八家並非家家都參加“水訓”,因為軍士一旦離開軍營,可能會引發各種麻煩,將官們得跟著擔責,還不如讓他們繼續留在營中。
譬如右武衛就是在韓騰的輾轉騰挪之下,多占了一些旁人不要的日子。
喜歡放風、訓練兩不誤的大營,肯定不願意彆家再摻和進來,擠占他們本就不多的時間。
宮中四衛不同於戰衛,哪怕是普通軍士,也不必日日被困在大營中,他們下值是可以回家的。
甚至許多人家中本就有池塘湖泊,哪還看得上曲江池那點小水花。
在韓騰等人看來,他們同意四衛合並已經是一種讓步了。
畢竟他們的將士要上前線直麵生死,壓力巨大,情緒紓解的方式本就有限,不讓他們耍水,難道去酗酒打架嫖賭嗎?
再者大營生活條件一般,日常洗漱沒問題,但想要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對於底層軍士來說絕非易事。還不如把他們趕到曲江池去呢!
人有親疏遠近,林婉婉再是色心萌動,也不得不考慮右武衛的實際需求。“你說得對!”
再問道:“到時候也要你一起去嗎?”
沙灘泳衣看過不少,段曉棠並不介意,但當著眾人的麵下水,對她卻是個不小的考驗。
段曉棠搖了搖頭,“應該是孫三帶隊,他南方人,水性好。”
孫安豐雖然武力值在及格線上下徘徊,但單論水性,足以吊打剛從旱鴨子轉職的右武衛全體成員。
段曉棠休息時間壓根就不想見到同事,即便是團建活動也不行。
反正“水訓”又不是天天都有,不耽擱他在孫文宴膝下承歡兼受教。
萬一家裡待不下去,右武衛永遠是他溫暖的避風港,有的是處置不完的正事,把人壓在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