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是連戰報上都介紹地不甚詳細的敵軍炸營事件。
呂元正一張嘴吹出天花來,孫文宴也未必會全信,轉而向老實人求證。
秦景微微頷首確認,雖然他也說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上下都認為這其中有孫安豐的功勞。
孫文宴萬萬沒想到,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他對孫安豐在右武衛中具體負責何種事務心知肚明,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文書。哪知道這小子還有在沙場上建功立業的一天。
百思不得其解!
呂元正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聽說你要給安豐議親了,我們何時能喝上喜酒?昨晚那孩子激動得半宿沒睡著!”
對於和哪家結親這件事,呂元正半點都不好奇。孫文宴若真是為兒子考慮,兒媳婦就不會和右武衛沾邊。
自家人知自家事,孫文宴敢打包票,孫安豐睡不著不是激動,而是愁的。到底是年輕,心性曆練不到家,心裡越是在意,麵上就越該不動聲色。
孫文宴笑著搖了搖頭:“八字還沒一撇呢!”
呂元正心底暗自記下,婚事尚未定下,還有轉圜的餘地。稍後提醒孫安豐一聲,至於他是否有本事說動孫文宴,就看他平日和一幫紈絝子弟廝混時,胡說八道的功力是否有長進了。
孫文宴轉頭邀請秦景,“到時仲行來給安豐做賓相吧!”
新娘還沒定下,但伴郎已經確定了。
尋常人家肯定不會請上司做伴郎,但秦景和孫家的關係不一般。
秦景一口答應,“好。”
孫文宴再寒暄兩句,調頭去找其他人說話,北征將官中,他不止秦景一個舊部。
江南大營都快被南衙薅成人才培養基地了。
呂元正望著孫文宴的背影,壓低聲音說道:“將門。”
孫文宴擇定的姻親是將門圈子裡的,所以才會找秦景做賓相。
孫安豐那小身板,若遇上些作風粗暴的將門人家,恐怕走不上半圈就得被搞趴下。
秦景輕輕點頭,“我待會尋機同安豐說一聲。”
另一邊,滕承安終於走到了盧照跟前,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阿照,真的是你嗎?”
盧照將心底排演了幾百遍的劇本搬到了臉上,三分感動、三分冷靜,再加上四分的無所適從。
“滕叔叔,是我!”
拍肩撫背已經不足以表現滕承安溢於言表的激動心情,緊緊地抱住盧照,在他背上猛捶幾下,“你竟然還活著,國公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
盧照沒料到滕承安表演得如此過火,腦袋趴在這位不大相熟的叔伯肩上,與側後方的羅玄應四目相對。
羅玄應和尉遲野共用一張臉,雖然隔著千裡山水,但要說沒點關係,誰信啊!
在這一刻,什麼虛與委蛇、逢場作戲都盧照被拋在了腦後,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原來尉遲野說幽州壞話,不隻是地域矛盾,還有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