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低聲問道:“八叔,你知道多少?”
白智宸咽了咽口水,“我就知道是個幽州人。”
他隻是尉遲家的女婿而已,這種家族醜聞又能知曉多少。他和尉遲柔妙成親的時候,尉遲野都能摸魚爬樹了。
白智宸破罐破摔道:“尉遲氏當初既然沒有讓阿野胎死腹中,那就得管他一輩子。”
表麵說的是尉遲氏,實際指的是尉遲野。
認,就要認到底!
白湛借著過路的機會,趴到盧照耳邊問道:“姓羅,你認識嗎?”
盧照將姓氏人名對上,挑眉回應,“我以前不是提過,幽州大營有幾個猛將嗎,他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盧照的原話並非如此,這不是要考慮對尉遲野的影響嗎?
範成明見兩人貼耳朵說小話的場景,心領神會地向幽州大營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他們正在盯著這邊。
不過他們大概率想歪了,白湛和盧照說的絕對不是利益交換的正經事。
範成明毫不見外地插入兩人中間,悄聲提醒,“白二,快到你了!”
大事當前,白湛顧不得吃瓜,連忙整理盔甲返回座位。
不多時,太樂署的歌舞表演稍作停歇。
幾位身材魁梧的內侍抬著木板和箱子緩緩步入大殿中央。
箱子裡的東西太過緊要,範成明可不敢讓內侍動手,連忙招呼莊旭上場幫忙。
其他的都是大爺,卑微的範二將軍支使不動。
範成明小心翼翼地從鋪滿錦緞的箱子中取出陶板,仔細地平鋪在木板上。
嘴裡不住念叨,不知是提醒自己,還是提醒莊旭,“小心著些,我的並州城,我的大草原。”
呂元正生怕兩個小年輕做事不仔細,微微偏頭向後使了個眼色。卑微的全永思和盧照趕忙上去幫忙了。
明明是自己監製燒製出來的東西,但範成明長久未見,此刻竟然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問道:“這一塊是哪兒?”
莊旭瞥一眼,“左上第二格。”
他負責輸送糧草輜重,雖然不必親臨前線,但各地地形路途必然要熟記於心。
吳杲見著幾位小將忙忙碌碌的樣子,問道:“七郎,這是作甚?”
吳越站起身來,恭敬地回道:“此乃臣取與羅布會盟之地的土壤,右武衛上下將官根據實地考察捏製出並州出塞的一路山川地理,並將其燒製成陶板進獻給陛下。”
吳越與羅布的會盟之地,是大吳軍隊到達的最遠的地方,意義非凡。更何況上麵還有並州以北的所有地理地貌。
吳杲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步行走下台階站在木板前反複端詳著生動形象的立體陶板。
瞧見一座土黃色的小房子,自信道:“這是並州城!”
這次右武衛吸取經驗教訓,沒被段曉棠帶進溝裡,城池刷成了土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