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竇家幾口不知道該如何說了,誰叫孫文宴的思路太奇葩了呢!
最後還是竇老夫人開口,“榮國公看中六娘識大體又護犢子,希望她日後能替女兒女婿撐腰,製衡朱夫人。”
結親的前提條件必須得說清楚,否則竇家真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撒手不管,才是把小夫妻倆一塊坑了。
竇老夫人活了幾十年,卻是頭一遭碰到如此主動邀請親家插手家務事的奇景。
武蘭薇原先還愧疚她豁出去一把,雖是討回了公道,徹底斷了兩家的關係,到底連累了竇意意的名聲。畢竟時下結親肯定是更願意娶溫順的小娘子。
更何況,光天化日之下,竇意意姐弟倆都對應嘉德動了手,好在他倆沒吃虧。
誰料想孫家情況特殊,真相中了她的潑悍名聲,說不定背後還嫌竇意意性情溫吞了些。
武俊江頭一次認真打量武蘭薇,兩人雖說是姐弟,到底年紀差距大,且是隔房的,他需要重新評估一番雙方的戰鬥力。
綜合下來,武蘭薇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隻不過,“六姐總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孫家不放。”
孫安豐是娶妻而非入贅,到時候大宅門一關,真發生了什麼,竇意意求救都來不及。
竇鴻雲:“榮國公答應婚後分家分產,給小兩口做零花。”
時下風俗父母在不分家,孫家在長安的產業都由朱瓊華把持。
竇意意雖有嫁妝傍身,但孫安豐若是花用妻子嫁妝,亦或者伸手向公中要錢,他在家中又怎能挺直腰杆?
孫文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著成親的由頭,從朱瓊華手中剝離出一部分產業,劃歸孫安豐名下。
錢財獨立了,人也就相對獨立了。何況孫安豐分家出去,他這一房和朱瓊華的也就少了許多。
哪怕將來涉及養老問題,論名正言順有孫安世,論親緣遠近有朱瓊華現在養在膝下的孫四。和孫安豐這個早就分家出去的庶子關係不大。
這裡所說的分家所涉及的範圍偏小,頂多局限在長安的產業。分產不分居,但劃出道道來,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武俊江問道:“孫世子同意嗎?”
孫安世是名正言順地嫡長子,哪怕長安的產業隻是小頭,他若是不樂意,將來鬨出來,大家臉麵上都不好看。
竇鴻雲:“同意了。”
以時下的通訊條件,大概率是在孫文宴啟程來長安之前,父子倆就合計好了。
比起總是盤算著搶爵位的繼母,孫安豐還是更偏向老實不作妖的庶弟。此舉無異於在朱瓊華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哪怕遠隔千裡,他也樂於看到這場好戲。
靳梅英隻得心底感慨一句,這一家子當真是離心離德。
朱瓊華辛苦操持幾十年,結果丈夫、兒子都和她離心,全為他人做了嫁衣裳。說來是可憐,也是自作自受。
武俊江摩挲著下巴,他隻是隔房的堂舅,不好越俎代庖,但口風已經鬆了。“那這門婚事倒可以考慮一二。”
竇鴻雲這會反倒猶豫起來,“我打聽過,朱家在江南樹大根深,在江南大營中也頗有勢力。”
情報來源自然是麾下的屈天成等人,隻不過他們原先的位置太低,對真正的權力分布並不十分清楚,但這些信息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