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關切道:“二郎,你們現在多久訓練一次?”
柳恪:“陳侍郎抓得格外緊,路線、流程都熟悉了,眼下改為兩日一練。”
陳景同和吳岫在並州結了私怨,吳岫因為莫名原因遭了吳杲厭棄。陳景同看人下菜碟,踩也就踩了。
吳越正當得勢,陳景同可不敢在吳嶺的葬禮上掉鏈子,說不定往後等待他和禮部的就是一盆盆狗血。
段曉棠垂眸,“那就讓王爺好好地入土為安吧!”
任爾英雄豪傑還是販夫走卒,終不過一抔黃土,歸於大地。
柳恪淡然回應,“這是自然。”
李君璠和吳嶺的牽絆沒那麼重,反而更看重現實問題,“二郎想好去哪兒了嗎?”
柳恪拖著單薄的身體任勞任怨做挽郎,不就是圖謀日後嗎!
柳恪:“我還是想做實務。”
讀書養望四十年說起來是清貴,但柳恪怕自己活不到那時候。
額外補充一句,“但也彆那麼辛苦。”
並非拈輕怕重,而是柳恪真怕把自己累死了。雖然平安長大,但身體還是比尋常人弱上幾分,他還想多建功立業幾年呢!
李君璠沉吟道:“那工部就沒那麼合適了。”
柳恪的祖父原在工部任職,多少有些香火情。
如果說兵部是不成器將門子弟的後花園,那工部就是一群任勞任怨的驢。磨盤重了,柳恪怕是拉不動。
李君璠多嘴叮囑一句,“早做打算。”
柳恪悶聲道:“嗯。”
柳家早已敗落,不可能柳恪看上哪個蘿卜坑就能種進去。隻能疏通門路,儘量去合心意的崗位。
段曉棠轉頭問道:“你哥的任命下來了嗎?”
李君璠搖了搖頭,麵露無奈,“還沒有。”
李君璞立下的是軍功,但他的本職是地方官,且未來還打算在地方官體係裡混。如果他直接投入並州大營,或許任命會來得更快一些。
他現在和並州大營的關係用一個詞形容就是——曖昧。
將官的軍功計量主要在軍中完成,吏部隻是走個過場。
似段曉棠這一批南衙將官,升遷任命早就完成。並州大營往事紛紛,大多也已經有了結果。
徒留一幫地方文官還在那兒時時刻刻懸著心,期待著他們的任命結果。
林婉婉抱怨道:“長林的也沒下來。”
柳恪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吏部啊!”此時無聲勝有聲。
柳三郎不再是懵懂無知的孩子,隱約聽懂了他們的談話,但並不想涉足這些沉重的話題。轉而問道:“林姐姐,你們的新家怎麼樣了?”
林婉婉絲毫沒有把柳三郎當房東的自覺,隨意地說道:“現在沒空管那些,先放著吧,過段時間再說。”
段曉棠因戰功卓著受賜田宅,外人若隻看地段,大約以為是件不菲的賞賜。真正知曉地皮情況的人,隻會懷疑國庫是否已經空虛。因為那所謂的賞賜實在是太過寒酸了。
甚至“寒酸”這個詞都有些委婉了,應該說“寒磣”。
誰家皇帝賞賜功臣蜘蛛結網的荒宅?
這會就想翻開吳杲的龍袍,看看裡頭是不是打補丁了。
李君璠作為親近的鄰居,反倒清楚這正中段曉棠的下懷,甚至為此走了些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