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靳華清的節操,還不知道會把他塗成什麼樣子呢!
段曉棠的話讓他意識到,作為一個即將要吃“軟飯”、不甚威武的郎君,他的臉麵是非常重要的。不習慣戴帷帽,但找個陰涼地方待著卻無妨。
除了輪值值守大營的將官,其他人時不時來露個麵,有的人來得勤,有的人則來得少。段曉棠顯然屬於後者。
置身人群中的唐高卓見到人時,還有些奇怪,“將軍不是去莊子上休養了嗎?”
為了應對緊急情況,將官們的大致去向都要和營中報備。
所以唐高卓知曉段曉棠近期在城外莊子上靜養,至於具體哪個莊子就不得而知了,左右去家中找人時候會有人帶路。
李開德抽空回營的時候與同僚們談笑,稱段曉棠莊子上的豬不僅以藥草為食、沐山泉水、聽音樂娛情,還品嘗美酒呢!那些訂了年豬的人可以放心大膽地享用。
誰說釀酒的下腳料不能做豬食!豬豬什麼都能吃。
段曉棠若是知曉類似傳聞,簡直不敢想她在外形象是如何的窮奢極欲。雖然她對飲食要求一向頗高,但真不至於如此敗家。
段曉棠解釋道:“臨時有些事回來處理。”
唐高卓先前得到的消息,段曉棠會在吳嶺出殯前趕回來,此刻不由得問道:“元家餘孽將於鬨市明正典刑,你要去觀刑嗎?”
元宏大、元昊慶父子雖死,但元家族人、同黨尚在。他們的罪行罄竹難書,即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段曉棠:“什麼時候?”
唐高卓:“烈王發喪前一日。”用他們的血祭奠吳嶺在天之靈。
元家叛國謀反,讓他們苟活這麼長時日已是仁慈,不必顧忌行刑時間。特事特辦,去年秋後也是秋後。
段曉棠先前沒有聽到風聲,心中暗自思量,難道是吳越這個大孝子在幕後推動?
輕輕搖頭,“隻要他們死了就行。”
她對殺人之事毫無興趣,更無法從中獲取任何刺激。
許多時候段曉棠都秉承著禍不及家人的理念,但——特殊情況除外。
段曉棠與唐高卓聊起了近些時日營中的情況。唐高卓跟隨著上司的步伐,緩緩步出了馬球場。
四顧無人,段曉棠終於問道:“你還在查賣官案的事嗎?”
唐高卓緩緩點頭,他在右武衛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容忍曾經所受的屈辱。
段曉棠輕歎一聲,囑咐道:“長林他們都回不來了,你如今是唯一的‘漏網之魚’,小心行事!”
唐高卓聞言一怔,在文城時杜喬分明表露要調回長安的意願且有一定的把握,為何現在回不來了?而且那批官員之中,段曉棠熟悉的隻有杜喬,卻說的是“他們”。在田莊靜養的人突然趕回長安處置事務……
唐高卓好歹在刑部曆練過兩年,種種條件疊加在一起,順理成章地推演出前因後果。
鄭重回應道:“屬下明白。”
他是唯一的見證人,保存有用之身,留待來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