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永思調侃道:“武將軍他們沒認出來才是奇事!”
孫安豐和竇意意剛做夫妻,不熟是正常的。
可他們這些做了十幾年親戚、逢年過節都見麵的人,怎麼會連自家親戚都認不出來?
靳華清倒能理解,慢悠悠地開口,“今天那妝化得,說是大變活人也不為過,一時之間認不出,也在情理之中。”
溫茂瑞反駁道:“你化成什麼鬼樣,我都認得。”不分男妝、女妝。
全永思附和道:“隻要不刷大白,還是能分清楚誰是誰的。”
孫安豐那是自己慌了神,才鬨了這麼個笑話。
靳華清扭過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猜孫三這會子,估計恨不得拿新娘的團扇遮自己的臉!”
本來好好的,新娘子妝容驚豔,安安心心享受這份驚喜便好,非得保持什麼懷疑精神,這下好了,出糗了吧!
溫茂瑞聽得心癢,搓了搓手,蠢蠢欲動道:“說真的,我現在真想去青廬外頭聽牆角!”
聽聽孫安豐是怎樣的悔不當初。
全永思和靳華清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笑意,卻也沒真的行動起來。
畢竟是新人的洞房花燭夜,再怎麼好奇,也得守著分寸。
不遠處,段曉棠三人也準備離開了。
她們的隨從隊伍裡,多了一個腰挎木箱,頭顱低垂的年輕女子身影。
顧碧青不僅頭低著,連腰都快彎到地裡去了。
她正是今日竇家高價聘請來的妝娘,專為竇意意化妝。
要求隻有一個——在不失禮的前提下,儘可能把新娘畫得漂亮。
為了這事,顧碧青幾乎用儘了渾身解數。
從打底的妝粉到描眉的黛筆,從塗唇的口脂到最後的定妝散粉,每一步都細細雕琢。
她還記得竇意意對著鏡子看到自己妝容時的驚喜,也記得竇家親眷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豔。
那會兒顧碧青心裡還美滋滋的,仿佛已經看到了花想容產品大賣、妝娘供不應求的火爆場麵。
拿錢辦事,顧碧青自然格外儘心。
新人拜堂之後,其他人都去前廳飲宴時,她特意留在青廬中,又給竇意意補了一回妝。
考慮到青廬內光線昏暗,特意在妝粉裡添了一點細閃粉,就是為了讓新娘在燭火下能更顯光彩動人。連口脂都是用兩種顏色疊加塗的,既顯氣色,又不會太過豔俗……
可誰能想到,她這般費心勞力,最後竟在新郎這兒翻了車!
孫安豐認不出新娘的事,顧碧青在外頭也聽了個大概,心裡又委屈又著急。
自己明明是按雇主的要求把人畫得更漂亮,怎麼反倒成了“認不出”的罪魁禍首?
甚至開始擔心,這事會不會影響世人對花想容的看法,要是因此丟了這樁“生財之道”,那可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