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曉棠作為金甲所有人,隻通過銅鏡看過半身像,當時鏡中金光映著眉眼,祝明月她們又圍著誇讚英氣又靈動,還暗自覺得這套行頭堪稱完美。
如今看著範成明穿著同款甲胄,才驚覺從第三方視角看,甲胄的“靈秀”竟如此挑人,換個人穿,韻味就差了十萬八千裡。
武俊江對著範成明的肩膀輕輕一推,語氣帶著點調侃,“你跟段二的身形氣質差太多了,這套甲胄跟你不搭。”
盔甲本是製式裝備,隻要身形不算極端胖瘦,大多能套進去,可穿出來的效果卻天差地彆。
有的人穿一身普通鐵甲,也能穿出沙場老將的沉穩肅殺;有的人裹著金鱗甲,反倒像偷了旁人的寶貝,渾身上下透著違和,活像個摸進兵營的偷兒。
武俊江對著周圍招呼道:“來個俊俏風流的!”
這套甲胄,就得配這種人,才能穿出骨子裡的味兒來!
這套金甲本就是按段曉棠的身形氣質量身定做的,她身姿挺拔卻不粗獷,肩線利落卻不寬厚,眉宇間帶著武將的英氣,眼底又藏著幾分少年人的靈動,正好能壓住甲胄的秀氣,又用自身的英氣襯得甲胄愈發精致,兩者相得益彰。
換了旁人,要麼壓不住甲胄的華麗,要麼襯不出甲胄的靈動,總歸差了點意思。
段曉棠搖著扇子的手忽地頓住,抬眼看向武俊江,眼裡滿是驚訝,萬萬沒想到,自己在武俊江心裡,居然是這般形象。
悄悄彎了彎唇角,似乎也沒說錯!
可接下來的場麵,卻讓段曉棠哭笑不得。
孫悟空雖是花果山的猴王,可真見著一群“猴”在眼前上躥下跳,那熱鬨勁兒就有些讓人招架不住了。
一套金甲總共才幾個部件,卻被好幾個人搶著試穿,你穿胸甲我戴護臂,還時不時相互換著來,公房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段曉棠最心水的帶雉雞翎的紫金冠,因為風格太過跳脫,不符合軍營裡沉穩威武的主流審美,被眾人一致嫌棄。
段曉棠隻能自己把紫金冠戴在頭上,搬了把椅子坐下,蹺著二郎腿,一副沒正形的模樣。
一手搖著扇子,一手繞著冠上的雉雞翎輕輕把玩,心裡暗自歎氣,你們不懂齊天大聖踏碎淩霄的桀驁,也不懂呂布戲貂蟬的風流……
好在“猴兒們”鬨了一陣,終於明白“套裝”的重要性,東拚西湊了好一會兒,總算在靳華清身上集齊了大部分部件。
孫安豐在披風和外袍中糾結了半天,最後挑中了外袍,雙手一揚就要往靳華清身上搭。
段曉棠連忙放下扇子起身,快步走過去攔住他,“不是這麼穿的!”
孫安豐低頭瞧了瞧手裡繡著麒麟的外袍,滿臉疑惑,“不這麼穿,還能怎麼穿?難道披在肩上?”
段曉棠接過外袍,親自給靳華清做造型指導,“這袍子是文武袍,穿在盔甲外麵,但不能像尋常袍子那樣全穿上。你看——”
一邊說,一邊幫靳華清把左胳膊伸進袍袖裡,又把右邊的袍袖順勢塞進腰間的革帶裡,露出裡麵的金鱗護臂,“這叫文武袖,左袖穿入顯文雅,右臂展甲露英氣。”
範成明湊過來,皺著眉質疑,“為什麼非得這麼穿?多麻煩啊!”
段曉棠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為了文武雙全呀!”
至於什麼“以文壓武”的舊觀念,在她這裡根本不存在,文武本就該相輔相成,哪來的高低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