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羆雖然拉胯,也不至於比不過一個孫安豐!
寧封一遍遍跟同僚解釋,“孫三根本不是我對手!是右武衛那幾個將官一擁而上,我雙拳難敵四手,才被製住的。這算情有可原吧?”
同僚們要麼敷衍著點頭“信了信了”,要麼心思全在剛搬回來的物資上,壓根沒人認真聽他辯解。
寧封越說越氣,最後乾脆閉嘴。
算了!榮華富貴是大,個人清名是小,可這心裡的憋屈,怎麼也壓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段曉棠神清氣爽地帶著右武衛軍士晨訓。
路過公房時,卻發現範成明、莊旭等人比她起得更早。
原來他們一夜沒睡,大半夜聚在公房裡吹牛喝酒。
一邊抄反省折,一邊琢磨著長安哪個兄弟衙門“油水足”,日後能找機會“討點債”。
那眼神裡的算計,一看就沒安好心。
昨天的“收獲”很快就體現在了右武衛的朝食上。
段曉棠發現軍士的粥裡多了肉末,小鹹菜的味道都比平常多放了鹽,油水比往日足了不少。
周水生自然知道底細,營裡不好大操大辦慶功宴,就隻能這麼潤物不大聲地補貼到夥食裡。
他在圍裙上擦乾淨手,笑著同段曉棠解釋,“臨時占了點午食的份例,已經派人出營買豬羊了,不耽誤大家午食!”
右武衛這邊偷偷加餐,其他衛的日子卻不好過。
那些昨天沒趕上“分贓”、加班加點整理了一夜賬目的大營,一大早興衝衝地跑到少府監門口,卻吃了個閉門羹。
三司的官員穿著官服,麵無表情地攔在門口,冷冷說道:“少府監‘失火案’牽涉重大,所有庫藏已奉旨原地封存,任何人不得擅動!”
一句話,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南北衙諸衛再想借著“索要積欠”的由頭“打劫”,連門都沒有了。
前人,把路都走絕了。
誰都清楚,昨天四衛能在失火後第一時間拿出賬簿,顯然是平日就整理好了記錄,且能保證日後查驗,賬目的真實性至少有七八成。
可今日來的衛所,賬目是連夜“加工”出來的,誰知道摻了多少水分?
少府監就算是隻肥羊,也經不住這麼多人薅。
軍隊在地方上或許能作威作福,可在長安,在皇帝眼皮底下,沒人敢硬扛三司的威壓衝擊少府監。
無奈之下,隻能轉頭去找吳越、吳巡作主。
昨天領了物資的四衛,都是有大將軍坐鎮、表現頗為強勢的大營,其他衛,日子隻有更難的。
盧自珍聽聞兄弟大營的遭遇,沒有半分同情,反而對著下屬感慨:“還是要心裡有數、早做準備、抓住機會啊!”
底下一眾左禦衛將官立刻紛紛吹捧:“大將軍英明!”
多虧了盧自珍心明眼利,他們才能過上今天的好日子。
好些眼盲心瞎的,現在還在打聽右武衛在少府監搭的哪條門路,才能領出好些衣裳時,他們已經整整齊齊穿上了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