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局麵嗎?開船!”
“好吧!”
無麵人拂袖一揮,渡船還是向對岸駛去。
諸葛彥站在船尾看向曦和的方向,心中一陣挫敗。
他確實在一開始的計劃中就打算在不得已時犧牲風孝先。
至於曦和,他認定曦和雖然會憤怒,但很大概率還是不會殺自己,因為通過這些天的觀察,他判斷曦和還是屬於善人一類且具有一定的大局觀,在這樣的條件下,自己有很大概率能活下來,可他沒算到的是,曦和會因此走火入魔。
暫時脫離危險後,諸葛彥也徹底冷靜了下來,他立刻開始思考挽救當前局麵的辦法,正當他百般思索沒有頭緒時,一旁的無麵人卻開口說話了。
“這個張曦和明明是人族,卻能化成妖獸,有意思,難怪那麼容易發怒。”
“是我算錯了,沒想到風孝先的死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刺激。”諸葛彥懊惱道。
“死個人而已嘛。再說了,他真的不想那個壯小夥死的話,跳進冥河給他撈起來就是了。”
“你說什麼?”諸葛彥轉頭看向無麵人問道。
“下去撈回來啊,冥河消化人也是需要時間的,現在撈上來,指不定還能保住一條命呢。”
“可你不是說過,冥河的至陰之力,就算是人皇下去也不能以肉身之力抵抗嗎?”
“我那是形容冥河陰力的強大,人皇那種大能,怎麼會以肉身去觸碰冥河呢?他連世界都能拆為兩份,想要分開冥河還不是輕而易舉。不過,就算那個張曦和是人皇的後裔,但他可沒有人皇的本事,我也就是說說,他要是跳下去,彆說救那個壯小夥了,自己也得成為冥河的養分。你也彆想了,不如考慮考慮到對岸後怎麼喚醒這個小姑娘,不然憑你一介凡人,就算腦子再聰明,也難走過剩下的路。”
聽完無麵人的話,諸葛彥沉默了,他現在能做的確實隻有這些了,可要喚醒風雨柔也不是件容易得事啊。
另一邊的風水生,體力和氣海都近乎枯竭,他終究還是招架不住曦和的攻勢,倒在了地上。
曦和走到他麵前,足爪踏在他的胸口上,如蛇信一般的舌頭舔舐著獠牙,似乎想一口咬在水生的咽喉上。
水生已經絕望,在剛才的牽製中,他已經用各種各樣的言語試圖喚醒曦和,可都無絲毫作用。
他看著曦和居高臨下的臉龐,喃喃道:
“主人,真的死在你手裡,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從跟隨你那天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想孝先也一樣吧。。。”
在聽到孝先這個名字的時候,曦和明顯怔了一下,水生也發現了這點,他再次燃起了希望,繼續說道:
“孝先犧牲前,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惶恐與不甘,但最後一刻卻顯露出了坦然,我想他一定跟我一樣,自從決定追隨你的那天起,就做好了隨時為你赴湯蹈火的準備。”
“對死亡的恐懼,是本能,但真正降臨到他身上的那一刻,我想他一定是坦然的。”
“主人,動手吧。。。讓我去見孝先吧。”
水生做著最後的嘗試,祈禱著下一刻曦和便能恢複理智變回人身。
可曦和的外觀仍舊未能變回分毫。就連那暴戾的氣息也未能消散一絲一毫,唯一的變化是那血紅的眼睛變為了透著幽光的豎瞳。
曦和將踩著水生的腳撤開,嘶啞的聲音說道:
“你們的命都是自己的,不屬於我,也不屬於諸葛彥。。。”
曦和喃喃地說著,轉身走向冥河的方向。
水生此刻也很迷茫,他不知道曦和到底有沒有恢複正常。
若是說沒有恢複,但他沒有殺自己,並且已經跟自己對話;可若是說已經恢複,那暴戾的氣息,滔天的妖氣又是怎麼回事。
水生還在思索著,卻發現曦和已離冥河邊越來越近。
他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曦和身邊,那暴戾的氣息仍是駭人,但至少目前感受不到任何殺氣了。
水生內心姑且認為曦和已經從走火入魔中恢複了過來,隻是因為某種原因,身體的形態無法變回來,於是便放下心對曦和說道:
“主人,諸葛彥已經帶著雨柔上船過河了,我們還是問問將無麵人喚出來,問問還有沒有彆的辦法渡河吧。”
“不屬於我,不屬於他,不屬於任何人。”
曦和沒有理會水生,隻是反複喃喃地重複著一些話。
“主人。。。人死不能複生。。”水生看著曦和魔怔的樣子,揪心的說道。
“不屬於任何人。。。”
“更不屬於這冥河!”
曦和喃喃的聲音突然嘶吼了出來,隨後在水生完全沒反應過來時,縱身跳入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