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nh,華夏一號彆院。窗外是精心修剪的園林,鳥語花香,一派寧靜祥和。然而,室內的空氣卻如同凝固的鉛塊,沉重得讓人窒息。
遊鷹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姿態放鬆,甚至帶著一絲閒適,與對麵那位麵色凝重的老者形成了鮮明對比。
老者,太昊界的一號主理,麵前的全息投影正以令人心悸的頻率閃爍著紅光,一條條加密的緊急通訊如同喪鐘般接連傳來:
【北美“深岩”武備庫失聯!確認陷落!】
【西伯利亞“永霜”堡壘信號消失!終極武力被奪取!】
【阿爾卑斯“山脊”核心工事被攻破!所有核武消失!】
……
每一條信息,都代表著人類舊時代最強大的毀滅權柄被剝奪。
一號主理閉著眼睛,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極力壓製著翻湧的情緒。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那雙閱儘滄桑,承載著億萬生民重托的眼眸,此刻布滿了疲憊與一種深沉的無力感。
他看向遊鷹,聲音沙啞而沉重:
“你已經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掌控了所有的終極武器,執天下牛耳……現在坐在這裡,是來逼宮的吧?”
遊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笑容裡沒有得意,隻有一種俯瞰棋局的漠然:
“主理多慮了。我對坐在這個位置,或者讓九黎取代世界上任何一個政府,都沒有絲毫興趣。”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
“在我的‘完美世界’最終達成之前,這個世界還需要一個維持基本運轉的秩序框架。你們,仍然是最好的管理者。”
“秩序?!”
一號主理猛地提高了音量,壓抑的怒火終於噴薄而出,他指著窗外,仿佛指著整個世界,
“你還知道秩序?!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強行奪走維係全球戰略平衡的終極武力,以絕對力量脅迫各國政府!這本身就是對現有秩序最徹底的破壞!是赤裸裸的霸權!”
“破壞?霸權?”
遊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審判目光,
“主理,你口中的‘秩序’,不過是建立在‘強權’基礎上的脆弱平衡!回溯曆史,華夏曾經曆過多少屈辱?列強的炮艦、不平等的條約、科技與經濟的封鎖……今日華夏能在國際上有如此分量的話語權,是靠什麼換來的?是靠仁義道德?不!是靠無數先輩的血淚犧牲,是靠日益壯大,足以讓對手忌憚的綜合國力!這本身,就是‘強權秩序’最赤裸的體現!”
他的聲音拔高,帶著一種理想的狂熱:
“而我要創造的,是一個徹底顛覆這種舊秩序的新世界!一個沒有貪婪、沒有掠奪、沒有惡意、沒有仇恨!隻有純粹的‘善’與‘愛’流淌在每一個生靈血脈之中的......真正烏托邦!那才是永恒的完美秩序!”
一號主理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重重地靠回椅背。
他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甚至在兩界戰爭最絕望的時刻都未曾如此無力。
眼前這個人,擁有著神明般的力量,卻懷揣著一個足以毀滅一切現存邏輯的瘋狂理想。
任何政治智慧、任何戰略博弈,在絕對的力量和偏執的信念麵前,都顯得蒼白可笑。
“當年那個在五十六區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的遊鷹……”
主理看著遊鷹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聲音帶著深切的痛惜和迷茫,
“那個忠勇無畏、守護億萬生靈的戰士……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
“保家衛國?那確實是我曾經……最堅定的信念。”
遊鷹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深沉的黯然,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轉瞬即逝,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他重新看向一號主理,目光恢複了之前的冰冷,
“可是我連自己的家都沒能保住。”
這句話,如同最後的判決,斬斷了所有舊情的紐帶。
遊鷹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靜謐的房間裡投下巨大的陰影:
“我已向全球各國政府傳達了我的要求。三天內,召開全球緊急峰會。會議隻有一個議題:動用你們所有的資源、所有的力量,在全世界範圍內,幫我尋找第三塊‘人皇石碑’!”
他俯視著座椅上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的老人,聲音如同寒冰:
“你們,仍然可以行使管理這個世界的權力,維持它表麵的運轉。但前提是……完成我交給你們的任務。”
他頓了頓,無形的威壓如同山嶽般降臨:
“如若不然……那麼,這個世界現有的秩序,將由九黎……以我的意誌,重新定義和統治!”
說完,遊鷹不再停留,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間象征著最高權力的房間。沉重的木門在他身後無聲地關上,留下死一般的寂靜。
一號主理獨自坐在空曠的房間裡,久久未動。
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卻驅不散他心頭的寒意。許久,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顫抖著伸出手,拿起桌麵上的靈能通訊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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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輸入了一段極其簡短的訊息,以最高級彆的加密權限發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