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
四合院。
此刻,雲鵬正站在書房之中,向外望去。
院外有大風呼嘯,攜著灰色的沙粒兒密密麻麻地擊打在窗欞上,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這時的塞罕壩還沒有建起來,每到春秋,來自關外的沙塵暴還在向京城肆虐。
正值秋季,沙塵暴再次如約而至。
雲若曦站在他身後,也出神地望向外麵的沙塵暴,眉宇間擔起了濃重的憂思。
“聽說,那個小夥子現在遭遇到了重大的危機,上麵的人已經盯上他了,他已經成為了路線之爭的聚焦點?”
雲鵬緩緩問道。
“是,爸,他確實被人盯上了。非但如此,上麵還有意攙沙子,平衡家族之間的關係,將魏家及聯姻的一些小家族的人攙進了相關部門的要害位置之中,導致劉衛東現在的銷售渠道被掐斷了。
並且,據說劉衛東在關外省也得罪了一些人,也導致他現在舉步維艱。”
雲若曦低聲道。
“嗬嗬,聽你說的意思是,這小子四麵樹敵?如果這樣,那他並不明智啊。”
雲鵬微微一笑道。
“倒也不是四麵樹敵,隻能說,他時運有些不濟。
不過,這也在所難免。乾事創業的人,如果不豎敵是不可能的,更不可能乾成事。”
雲若曦搖頭道。
“這麼著急替他解釋乾什麼?我隻是猜測,又沒說什麼彆的。”
雲鵬轉過頭來望向了她,眼神似笑非笑地道。
“啊?我有麼?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雲若曦臉蛋兒一紅,咬了咬唇道。
“若曦,過來坐。”
雲鵬向她一招手,隨後坐在了書桌那邊,雲若曦坐在了他的對麵。
“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雲鵬問道。
“大變革的時代到了,考驗我們眼光、魄力和勇氣的時候也到了。所以,我還是想和劉衛東一起乾。
或許,借著他的勢,我們雲家也會有一個難得的大發展機遇。”
雲若曦道。
“你說的是成功的情況下。如果敗了呢?”
雲鵬神色肅重了起來,望向她問道。
“富貴險中求。與其這樣不死不活、不上不下地吊著,還不如博一次,萬一成功了呢?”
雲若曦反問道。
“家族掌舵,如大海航船,凡事不可退縮,但同樣不能冒進,更不能冒險。
小心駛過萬年船。”
雲鵬思忖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爸,我覺得,您說得對,但也不對。”雲若曦一下站了起來,“之所以對,是您說的道理。之所以不對,是因為道理要看在什麼環境之中講。”
“那你說說,現在是什麼環境呢?”
雲鵬問道。
“最高層已經提出了解放思想、改革求變、勇於創新、向前發展的總體目標,這就是大局大勢,是不可阻擋的。
至於所謂的路線之爭,隻不過就是思想激蕩過程中的一點浪花罷了。
但終究還是要大江東流去,誰能擋得住黃河長江奔流入海?”
雲若曦說道。
“那你知道,這個大局大勢會在多少年後形成真正的大局大勢嗎?
那你知道這思想激蕩的過程又要多少年才能平歇停止嗎?
那你又知道,在這個過程中,會有多少人付出怎樣慘重的代價,才能換取未來的大勢嗎?”
雲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