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到酒店,陳可樂先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可他不管洗幾次,都還是有味道。
他眉頭緊皺,一臉的不耐煩,第一次知道殺個人,味道會這麼大,第五次洗澡過後,他才終於穿上睡衣,身心俱疲的躺在床上,也不管頭發濕不濕。
有時候,人在疲憊的時候,突然洗個澡還真的會有奇效,腦回路突然就豁達了。
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敲響,陳可樂起身從門上的小眼向外看去,發現是楊千夏後,才打開了門。
楊千夏站在門外,看著裡麵的陳可樂,突然,她抬起手,拿著一個塑料袋晃了晃,邊晃邊笑著說:“姐姐來陪你了,要喝酒嗎?”
陳可樂說:“你怎麼喜歡上喝酒了?”
楊千夏走進房間,將裝有啤酒的塑料袋放在房間的圓桌上。
她說道:“不喜歡啊,但我記得某人說過,有時候喜歡喝酒的人並不是喜歡喝酒。”
聞言,陳可樂笑了笑,因為這句話是他之前和楊千夏吃燒烤的時候說的。
看著桌子上的酒,陳可樂不知怎的,覺得在這時候喝一點也沒什麼的,便答應了下來。
他將圓桌搬到陽台上,和楊千夏一人一邊的坐在圓桌兩邊。
天上的月亮很大,肆意的在天上發著光芒,有些清冷,唯一可惜的就是,並不是滿月。
陳可樂左腿搭在右腿上,有種放蕩不羈的感覺,他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千夏則是看著手中的啤酒,遲遲沒有喝下去,她真覺得啤酒有些苦,遠遠沒有蜂蜜柚子好喝,當然她也知道,飲料和酒沒辦法相比較。
陳可樂發現了她的窘迫,便說:“不想喝,可以不喝的,沒關係的。”
聞言,楊千夏突然仰頭喝了一口,咽下後,她突然覺得啤酒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喝,她說:“是我來找你喝酒的,不喝怎麼行?而且,我好像也不覺得很難喝。”
陳可樂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便有些疑惑的問:“有心事?”
楊千夏一隻手撐著下巴,淡淡說:“也許吧。”
眼看話題就要被引到自己身上,楊千夏不等陳可樂再次開口說話,便換了個話題。
“陳可樂,殺人是什麼感覺啊?”
陳可樂:“想知道?”
楊千夏:“就問問。”
將手中的啤酒放在圓桌上,陳可樂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緩緩開口說道:“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心中有一股怒火,讓我的理智瞬間崩潰,腦海中就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殺了他。當我反應過來後,他就已經死了。”
楊千夏的表情有些意外,沒想到是這種感覺,不過她也沒乾過這種事,也想象不出來當時陳可樂的感覺。
她說道:“沒關係,我隻希望你不會違心就好,隻要你問心無愧,至於法律會怎麼決定你,我都在後麵陪著你。”
陳可樂突然來了興致,半開玩笑的說:“槍決也是?”
楊千夏笑了笑,輕歎了口氣,思考了一下,說:“也許我做不到,但我覺得如果真的可以的話,我也絕不會怕,到時候,我會笑得很開心也說不定呢。”
聞言,陳可樂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他沒有說話,而是拿著啤酒又喝了一口。
過了許久,他才終於緩緩開口說道:“謝謝。”
這一聲謝謝有些沉重,他第一次覺得,一句話,兩個字,會讓自己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捫心自問,也許在他心中早就知道,欠楊千夏的東西有太多太多,不管是小時候的偏愛,還是長大後的默默陪伴,他都欠她。
“謝什麼謝。”楊千夏笑道:“我可是你姐姐啊,你都不怕,我當然不會怕啦。”
聞言,陳可樂也笑出聲,可他仍沒有順她的意,說出那兩個讓她心心念念很久的稱呼。
又過了一會兒,陳可樂將手中的空酒瓶放在圓桌上,伸手去拿第二瓶啤酒,期間,他向楊千夏解釋著自己的心中所想。
“其實我殺了那個人,除了發泄憤怒之外,也不算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