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混蛋！”
“是我對不起你，我是混蛋。”
何柯沒有親眼見到，靠猜也能猜到何畫近些年的生活，一定糟糕。
林過溪蹲在街邊，默默的抽煙，時而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的話很少，淚水很多。
何畫似乎要把近些年的所有痛苦，全部發泄出來。
以前她不敢表達，更找不到人傾述。
家裡老公是廢物，
婆婆是惡魔，
何畫一直在忍，一直在讓，長此以往，她感覺快有精神疾病。
終於在見到弟弟的一瞬間，通通爆發出來。
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
“姐，我的時間到了。我給你留了一筆錢，雖然不多，也夠你生活幾年。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就給林過溪說，他是好人，會幫助你的。”
“你要去哪兒？”
“我去找媽媽了。”
砰！
何柯的身體支離破碎，化作碎片，被風一吹，散得乾乾淨淨。
手上再沒有弟弟的溫度，何畫先是一愣，隨後抱頭痛哭。
“是幻覺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林過溪回道。
何畫沒再問。
幻覺也好，現實也好，至少在過去的十多分鐘，她感受到了從前的幸福。
生活困苦，常常吃了這頓沒下頓，可那時候身邊有弟弟，何畫覺得吧，無論受多大的罪，一看到弟弟的笑臉，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當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弟弟存在的痕跡，何畫心裡空嘮嘮的。
“他留了多少錢？”
“大概二十多萬。”
“幫我拿出來吧，我想把他的墳墓修繕修繕。”
“這筆錢是何柯留給你的，你擁有絕對的處置權。但作為朋友，我勸你想好，二十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你拿來做個小生意，我還能幫你衣食無憂。用做修墳，幫不了你現在的生活。”林過溪道。
何畫搖搖頭。
“我弟不欠我的，我不能要他的錢。給他修墳，也算物歸原主。”
“你不為你自己考慮，蕊蕊呢？蕊蕊也不考慮考慮嗎？難道你想蕊蕊回去馬得柱家？”
一提蕊蕊，何畫沉默了。
林過溪說道“以後有錢了，再給何柯修墳也來得及。我想你弟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這筆錢，花在自己身上。”
何畫歎口氣。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她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飯，但孩子不行。
二十萬，何畫就接下了。
林過溪再幫她選個地方，找找關係，把生意做起來。
王春走之前，特意給陳隊打了招呼，讓他有事沒事就往何畫那邊轉轉，也是為了保護孤女寡女，畢竟不容易。
回到a市，林過溪睡了一天，才把何柯帶給他的靈氣消化乾淨。
白文勇說了，乾他們這行是積德行善，福報就是完成靈體的心願後，上天賜予的能量，幫助凡人脫胎換骨，洗精伐髓。
白文勇乾了一輩子，七十多的老頭照樣健步如飛，做各種高難度動作，不用擔心閃著腰，就是厲害，就是牛！
按照過往前輩的經驗，他們不被意外殺死，最次也能活到100，活到110都大有人在。
林過溪才三十歲，還有七十多年的好日子活。
隻不過，照他這麼消耗身體，怕是沒有前輩活得久。
剛到家，舒婷就湊了上來，這邊聞聞，那邊摸摸。
林過溪翻個白眼。
“乾什麼，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