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聯係上秦喬喬。
趙三郎可不認為自己現在這個情況,能大搖大擺地走到秦府門口,喊一聲“秦老板出來談談生意”,然後就能被客客氣氣地請進去。怕不是人還沒到,就被人偷襲乾死了。
偷偷翻進去?趙三郎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秦家大院守衛森嚴,牆還高,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還是算了吧。
他思來想去,還是得從秦喬喬身邊的人下手。而最合適的目標,就是那個看起來對秦喬喬忠心耿耿,又需要經常拋頭露麵的貼身丫鬟——小蘭。
上次在擷芳樓能撞見她,純屬運氣。這次,趙三郎決定主動出擊,守株待兔。
還是老一套的偽裝。破衣爛衫,臉上抹灰,戴上鬥笠,扔進人堆裡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這身行頭,足以讓他在底層暢行無阻,而不引起任何注意。
接下來的兩天,趙三郎就像一個耐心的漁夫,撒下了“無形的網”。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漫無目的地在市井中閒逛,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幾個秦府下人最可能出現的區域。
一個是靠近秦府的幾個高檔胭脂水粉鋪和綢緞莊。大家小姐和貼身丫鬟,總免不了要添置這些東西。
另一個是城東幾家有名的點心鋪和茶樓。秦喬喬那樣的身份,想必對吃食也頗為講究,小蘭替她采買些精致點心或茶葉,也是情理之中。
趙三郎發揮了他當年在街頭廝混時練就的耐心和觀察力。他可以蹲在一個角落裡半天不動,像塊石頭,默默觀察著每一個過往的行人,特彆是那些丫鬟打扮的女子。
餓了,就啃幾口懷裡揣著的冷硬乾糧;渴了,就去路邊的茶水攤討碗最便宜的粗茶。
耐心!也還好石頭那邊沒有那麼快審,都來得及!
終於,在第三天下午,運氣再次眷顧了他。
在一家名為“凝香齋”的老字號點心鋪門口,趙三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還是小蘭。她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衣裙,手裡提著一個空食盒,正準備走進鋪子。
趙三郎心中一動,機會來了!
他沒有立刻上前,而是悄悄移動到點心鋪斜對麵的一個巷口,這裡既能看清鋪子門口的情況,又方便他隱藏和撤離。
他看著小蘭走進鋪子,估摸著她挑選點心需要一些時間。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小紙條,再次確認了一下上麵的內容。
這次的紙條寫得比上次更直接,但措辭依舊隱晦。大致意思是:“秦老板,"趙氏奇香"危在旦夕,你我皆損,速於明日亥時,城南土地廟一會,共商存亡大計。——趙。”他特意沒有署全名,但相信秦喬喬看到內容,自然知道是誰。
他將紙條仔細疊好,藏在手心。
沒過多久,小蘭提著裝滿了精致點心的食盒,從“凝香齋”裡走了出來。她左右看了看,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便朝著秦府的方向走去。
趙三郎立刻跟了上去,依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近身接觸小蘭,並且不引起她懷疑的機會。
眼看著小蘭就要拐進下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趙三郎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從側後方追了上去。就在他快要接近小蘭時,他故意腳下一絆,“哎喲”一聲,身體猛地往前一撲,目標正是小蘭的後背!
這一下看似意外,力道卻拿捏得恰到好處。既能讓小蘭失去平衡,又不會真的把她撞傷。
“哎呀!”小蘭猝不及防,被撞得一個趔趄,驚呼一聲,手裡的食盒差點脫手。
趙三郎“恰好”在她身邊,連忙伸手扶住她,同時另一隻手“順便”幫她穩住了食盒,嘴裡連聲道歉:“姑娘恕罪!恕罪!小的沒留神,衝撞了姑娘!您沒事吧?”
就在這扶持和穩住食盒的瞬間,他藏在手心的紙條,已經如同變戲法一般,悄無聲息地滑進了食盒的蓋子縫隙裡。
小蘭驚魂未定,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撞搞得有些惱火。她掙脫趙三郎的手,看清他一副窮酸落魄的樣子,嫌惡地皺了皺眉,斥道:“走路不長眼睛嗎?”
說完,也懶得跟他計較,檢查了一下食盒沒摔壞,便抱著食盒,頭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趙三郎看著她消失在街角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沒有在原地停留,迅速轉身,混入人流,消失不見。
魚餌已經撒下,接下來,就看秦喬喬這條魚,咬不咬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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