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玲瓏閣偶遇那兩個嚼舌根的“婦人”之後,王奎這心裡就跟長了草似的,怎麼也安生不下來。
點翠簪子……柳月娥……
這兩個詞像是魔咒,在他腦子裡盤旋不去。
一想到柳月娥那楚楚可憐、帶著幽怨的小眼神,他這心就軟得一塌糊塗。
那小妮子,跟了自己也不圖名分,平日裡又那麼乖巧懂事,如今不過是想要一支簪子,自己一個堂堂都頭,居然滿足不了她,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可一想到家裡那母老虎黃氏,王奎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點翠簪子少說也得百十兩銀子,他哪來這麼多私房錢?
要是敢動用家裡的錢,或者俸祿有什麼異常,保管不出三天,黃氏就能把他的皮給扒了!她那幾個膀大腰圓的練家子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媽的!”王奎煩躁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正在旁邊整理卷宗的小吏嚇了一跳,差點把卷宗掉地上。
“都、都頭……”小吏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滾滾滾!沒眼力見的東西!”王奎沒好氣地揮揮手,心裡那股邪火更盛了。
錢!錢!錢!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錢!
這幾天,他看誰都不順眼,手下的巡丁稍微有點差池,就會招來他一頓臭罵,連帶著去街麵上巡查,也變得格外“勤勉”,眼睛總往那些油水豐厚的商鋪瞟,話裡話外地暗示著什麼,想撈點“孝敬”。
可如今風聲緊,尤其是漕運那邊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沒人敢輕易往槍口上撞。
那些平日裡滑不溜秋的商戶老板,一個個都哭窮,或者乾脆躲著不見,搞得王奎一肚子火,卻隻撈到幾兩碎銀子,連買根簪子腿都不夠!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王奎在簽押房裡來回踱步。
難道真要為了個女人,去冒更大的風險?可最近不太平,真要被人抓住了把柄,他這個都頭的位子都可能不保。
但他又實在放不下柳月娥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
就在王奎抓心撓肝、左右為難的時候,趙三郎這邊也沒閒著。
“三哥,都安排妥當了。”猴子低聲彙報,“黃氏後天上午會去金山寺。我已經找好了人手,都是生麵孔,保證做得天衣無縫。”
趙三郎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算計的笑容:“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猴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香囊,遞給趙三郎,“這是從柳月娥那個小丫鬟那裡弄來的線索,說是柳月娥最喜歡用的一種西域熏香,味道很特彆,尋常地方買不到,我找人仿製了一點,味道有七八分像。”
“到時候,就讓咱們的人‘不小心’把這個香囊掉在黃氏附近……”
不得不說,猴子現在機靈的一塌糊塗,趙三郎也對這個小弟是越來越滿意。
頓了頓,猴子又補充道:“我還準備了一個小玩意兒,一個不值錢的玉佩,樣式很普通,但咱們可以讓人在旁邊‘議論’,說是前兩天看到王都頭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攤上買過類似的……”
“嗯,很好。”趙三郎接過香囊聞了聞,確實有種奇異的甜膩香氣。“香囊加玉佩,再加上旁敲側擊的議論,足夠讓那個悍婦起疑心了。”
他把香囊遞回給猴子:“記住,要‘意外’,要‘巧合’,不能留下任何直接指向咱們的痕跡。咱們的人完成任務後,必須立刻撤離,不能有任何拖延。”
“放心吧三哥,我辦事,你放心!”猴子拍著胸脯保證。
“還有,王奎那邊,繼續讓人盯著。”趙三郎眼神深邃,“他現在心裡憋著火,又急著弄錢,正是容易出錯的時候,嗬嗬。”
“明白!”
趙三郎站在窗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黃氏啊黃氏,你不是管得嚴嗎?很快你就會知道,你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丈夫,在外麵都乾了些什麼好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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