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來聽聽。”沈嫣然端起旁邊小幾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動作優雅,似乎對趙三郎的“瓶頸”和“小忙”頗感興趣。
“是這樣的,沈小姐。”趙三郎清了清嗓子,開始了他的“表演”,“您也知道,我那‘情報網’,雖然攤子鋪開了,但畢竟都是些走街串巷的小買賣,消息來源也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市井傳聞,想要接觸到更深層次、更核心的情報,實在是……力有不逮啊。”
他故作苦惱地歎了口氣:“就比如,我最近查到一條線索,可能跟……跟一些不太乾淨的‘大買賣’有關,甚至可能牽扯到一些……呃,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我手底下都是些小魚小蝦,想再往下深挖,就跟耗子拉鐵鍬似的,有心無力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沈嫣然的反應。
沈嫣然放下茶杯,麵紗後的柳眉微微蹙起:“不太乾淨的‘大買賣’?有頭有臉的人物?趙公子,你這話……可就有些危言聳聽了。汴京城雖然魚龍混雜,但畢竟是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哪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情?”
她這話看似反駁,實則是在試探趙三郎,想看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乾貨”。
“哎,沈小姐您是身居高位,自然看不到那些陰暗角落裡的齷齪。”趙三郎立刻接話,語氣帶著幾分“義憤填膺”,“就說我最近盯上的兩個家夥吧,行蹤詭秘,出手闊綽,隔三差五就去瓦子區的肉鋪,一次買走十幾斤精瘦後臀尖,還有大量的豬下水,特彆是大腸和肝臟,有多少要多少!您說,這正常嗎?尋常人家誰這麼吃?”
“而且啊,”趙三郎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我手下的人還打聽到,那兩個人身上,總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藥味兒,走路的架勢也跟練家子似的,不像好人!”
“藥味兒?練家子?大量購買下水和瘦肉?”沈嫣然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被趙三郎描述的這些細節勾起了興趣,“趙公子懷疑……他們是什麼人?”
“這就不好說了。”趙三郎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但我總覺得,這事兒不簡單。他們買那麼多肉和下水,肯定不是自己吃。我懷疑……他們是在給什麼人提供夥食!而且,能消耗這麼多肉食,人數肯定不少,還可能是些……嗯,見不得光的人。”
他巧妙地將話題引向了“人多”、“見不得光”。
沈嫣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趙三郎提供的信息。她冰雪聰明,自然聽出了趙三郎話裡的潛台詞。
“趙公子是想讓我幫你查查這兩個人的底細?”她直接點破了趙三郎的意圖。
“嘿嘿,沈小姐慧眼如炬!”趙三郎立刻順杆爬,“我手底下都是些小打小鬨的,想查這種硬茬子,實在是力不從心。但沈小姐您不一樣啊!您沈家在汴京城勢力龐大,耳目眾多,想查兩個人的來路,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我總覺得,這兩個人……可能跟之前南倉那檔子事兒,或者……跟某些更大的陰謀有關!如果能從他們身上打開突破口,說不定……就能挖出一條大魚呢!”
沈嫣然看著趙三郎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心中念頭急轉。
而且,她這次從外州回來,也確實得到了一些關於汴京城內某些勢力蠢蠢欲動的消息,特彆是漕運方麵,暗流洶湧,幾方人馬都在暗中角力。
“趙公子倒是會給我出難題。”沈嫣然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卻不像是在拒絕,“查兩個來路不明的人,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隻是……我憑什麼幫你?”
她將問題又拋了回來,顯然是在等著趙三郎開出“價碼”。
趙三郎心中暗笑,這大小姐,果然是無利不起早,不過這也好,省的人情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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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趙三郎臉上立刻堆起“誠懇”的笑容,“您幫我這個忙,自然不會讓您白辛苦。我趙三郎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腦子裡……還有那麼一點點不成器的‘奇思妙想’。”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最近琢磨著,咱們那‘情報網’,除了收集消息,是不是……還能乾點彆的?比如……利用這些遍布全城的攤點,做點……嗯,更賺錢的買賣?”
“更賺錢的買賣?”沈嫣然的眼神微微一動。
“沒錯!”趙三郎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比如,咱們可以利用這些攤點,搞個……‘汴京跑腿’業務!幫那些沒空或者不方便出門的人,代買東西、傳遞信件、甚至是……排隊掛號、酒樓訂座!隻要給錢,什麼都能跑!”
“再比如,”趙三郎越說越起勁,“咱們還可以利用這些攤點,搞個……‘同城速遞’!城東的想給城西的送個急件,或者城南的想給城北的捎點土特產,咱們的人腿腳快,熟悉地形,保證半天之內送到!這可比那些慢吞吞的驛站快多了!”
“甚至……咱們還可以利用這些攤點,收集一些……嗯,比較特殊的‘市場需求’,比如哪家大戶想買些稀罕的玩意兒,哪個官員想找些偏門的樂子……咱們知道了這些需求,不就能……‘投其所好’,賺取更大的利潤嗎?”
趙三郎拋出的這些“奇思妙想”,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聞所未聞的新鮮玩意兒!
“汴京跑腿”、“同城速遞”、“特殊市場需求”……
沈嫣然看著趙三郎,那雙清亮的眸子裡,第一次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個男人……他腦子裡到底還藏著多少驚世駭俗的東西?!
“趙公子……”沈嫣然深吸一口氣,“你說的這些……當真可行?”
“嘿嘿,沈小姐,事在人為嘛!”趙三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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