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的刀勢,輕若鴻毛。
順著他劈砍的方向巧妙卸力,身形驟然前突,肩背肌肉如波浪般湧動。
“鐵山靠!”
隨著一聲低喝,指節如錘,將對手震的踉蹌後退數步。
那柄九環大刀‘當啷’一聲砸落地麵,激起一陣塵土。
這一招,暗藏玄機——
方才看似凶猛的劈砍實則虛招,隻為誘敵格擋。
待對方門戶大開,蕭辰的八極拳勁已如驚濤拍岸,直取中門!
“呃啊!”
毒蛇光頭跪倒在地,胸膛劇烈起伏。
那一記重擊讓他五臟翻騰,連呼吸都成了奢望。
蕭辰眼中寒芒一閃,趁勢追擊。
江湖規矩?
那是對君子講的。
對付這等匪類,唯有——斬草除根!
蕭辰手腕一翻,刀鋒如電,精準掠過毒蛇光頭的雙膝。
“嗤——”
血線迸濺,毒蛇光頭悶哼一聲,雙腿瞬間失去支撐,重重跪倒在地。
劇痛遲了一瞬才炸開,他麵容扭曲,喉嚨裡擠出野獸般的低嚎。
蕭辰冷然收刀,目光所及之處,眾匪肝膽俱裂,嚎哭著作鳥獸散。
幾個匪徒栽進溝壑,餘者連滾帶爬跌下山坡,刀槍丟了一地,哪還顧得上什麼兄弟義氣?
夜風卷著血腥味掠過。
隻剩毒蛇光頭癱在血泊中,顫抖著捂住膝蓋,冷汗混著血水,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
“蕭兄弟!大恩不言謝啊!”
沈三拖著圓滾滾的身子跑來,手中鋼刀還在滴血。
蕭辰慢條斯理的用破布擦拭著刀刃。
斜睨了一眼沈三手裡那把還在滴血的大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沈掌櫃,還會玩刀?”
“嘿嘿!”
沈三像是被燙到似得,趕緊把刀往地上一扔,搓著手賠笑道:“這不是……裝裝樣子嘛!真要動手,還得看蕭兄弟您這樣的高手!”
那把刀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驚起幾隻躲在暗處的夜鳥,撲棱棱的飛向遠處的山林。
蕭辰收刀入鞘,精鋼大刀在火光下閃過一道寒芒。
他眼風掃過那輛華貴的鎏金馬車,淡淡道:“既然無事,告辭!”
“蕭兄弟且慢!”
沈三急忙上前,壓低聲音道:“少掌櫃就在車上,是專程前來商議細鹽之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剛才若非蕭辰出手,他們必定難逃毒蛇寨的毒手。
蘇傾月身為江州第一美女,若真落入那群匪徒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眼下蕭辰對他們有救命之恩,絕對是商談細鹽合作的最佳時機。
“而且……”
沈三朝馬車方向使了個眼色:“少掌櫃可是出了名的絕色,蕭兄弟你……”
“沒興趣!”
蕭辰冷聲打斷,轉身就走。
衣袍翻飛間,背影透著不容挽留的決絕。
“相公!”
就在這時。
一聲清越的呼喚劃破寂靜,那嗓音如珠落玉盤,尾音帶著幾分嬌嗔的顫意。
蕭辰腳步猛然一頓,霍然轉身。
當看清從鎏金馬車上款款走下的竟是顧寧時,瞳孔驟縮。
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一把攥住妻子纖細的手臂,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娘子?你怎麼會在車上?可有受傷?”
顧寧輕輕搖頭,唇角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相公放心,我沒事。”
說著,她眼波微顫的瞥了眼血泊中昏迷的光頭大漢,又回望身後的馬車,解釋道:
“我本要返家,半路遇著這些匪徒,幸虧蘇小姐相邀上車,這才撐到相公趕來。”
蕭辰聞言,緊繃的肩膀這才微微放鬆。
目光掃過隨後下車的王寡婦,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轉而看向沈三,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沈掌櫃,我娘子在車上,你怎麼不早說?”
沈三一臉茫然的望向顧寧,委屈道:“蕭兄弟這可冤枉我了,我哪認得這是尊夫人啊!”
蕭辰這才想起。
先前帶顧寧進城時,確實隻讓她在藥材鋪等候,所以沈三並未見過。
他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咳……這次便罷了。”
將妻子微涼的手攏在掌心,柔聲道:“走,咱們回家。”
他沒有詢問顧寧此行的緣由——
隻要她平安歸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少俠且慢!”
清脆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蕭辰腳步未停,隻冷冷拋下一句:“有事?”
這般態度讓蘇傾月娥眉緊蹙。
作為醉仙樓少掌櫃,哪怕是江州知府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何曾受過這等冷遇?
若非念在對方得救命之恩,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蘇傾月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不悅:“蕭少俠,令夫人好歹是我救的,連句謝字都沒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