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汲汲營營一生,可能終生都呆在翰林院,不能出人頭地。
而有的人,可能一兩年之內,就能晉升,進入內閣,或者其他主要部門,再經過好幾年的打拚,才能掌握一定的實權。
老定國公暗戳戳問過晏謹,要不要他幫忙。
他可以直接讓晏謹進入內閣。
晏謹拒絕了。
晏謹是狀元,授任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晏楊是榜眼,同探花一起,授任七品翰林院編修。
聽起來不太一樣,但其實大家做的都是一個事——修國史,沒多大差彆,都是從基層做起。
但薛子恒不一樣。
他是邱太傅的門生。
而邱太傅每一年都有門生通過科考,進入翰林院,比如,去年的狀元,都是邱太傅的人。
薛子恒一進入翰林院,就得到了優待。
在翰林院待久了,小白菜也能混成老油條。
相比之下,晏謹和晏楊看起來就沒有什麼背景。
兄弟倆到翰林院的時候,薛子恒已經到了。
此刻,薛子恒正在跟前任狀元和幾個邱太傅的門生在愉快地交談,見到兄弟兩人過來,便叫住了兩人。
晏謹和晏楊頓住腳步:“何事?”
前任狀元看著晏謹,臉上有一絲玩味的笑:“你就是晏謹,聽聞你博學多才,不過呢,進入了翰林院,大家都是同儕,翰林院跟外麵的書院可不太一樣,得講究先來後到,尊重前輩,你覺得如何?”
“對了,我已經將一部分經文放到你書案上,你今日就看那些經文就行了,黃昏下值之前,再交上一篇文章給我審閱,這是劉學士的安排,劉學士此人比較嚴格,若是當日事不能當日畢,第二天,可是要遭受懲罰的呢。”
對方得意洋洋地說:“你初來翰林院,這是我為你爭取到的機會,晏兄,可彆辜負了翰林院對你的期待啊。”
對方說完了,示意晏謹看過去。
不遠處的一處窗邊上,便是晏謹當值的屋子。
從這裡看過去,可以看都三摞將近兩尺高的書。
彆說今日不能做完了,一般人一個月未必能做完,就算是有經驗的大學士,也得花費好幾日的時間。
一般剛來翰林院,前幾日都是先熟悉翰林院的工作,而不是這樣直接上手。
更彆說做完這些過量的工作,還得一日之內寫一篇文章交上去。
前任狀元顯然是想給晏謹找麻煩。
仗著自己先進來一年,有些資曆,欺負新人。
他很想在晏謹的臉上看到破防的表情,可惜了,並沒有。
晏謹神色淡淡,似乎對他這點小人行徑,不以為意:“勞煩了,我會親自跟劉學士交涉。”
前任狀元有恃無恐:“請便。”
劉學士可是邱太傅的人。
晏謹也以為自己能進入了翰林院,還能呼風喚雨,真是可笑。
他氣病了邱太傅,邱太傅不做什麼,也會有巴結邱太傅的人對付晏謹。
晏謹不以為,在即將路過對方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
“對了,還不知閣下名號如何?”
前任狀元:“……”
這種不被人知道名號的感覺,他臉色沉沉。
薛子恒在旁邊適當提醒:“這位是許期,許修撰。”
晏謹便笑了:“許兄說得果然沒錯。”
許期:“??”
晏謹歎氣,無可奈何地說:“翰林院確實跟彆的地方不太一樣,讓在下見識了,許兄這個前任狀元,進入翰林院,也一年有餘了,如今仍舊與我同步,還是個從六品的修撰,看來,確實挺難,至今不能晉升。”
這不是在說許期無能?
就算是邱太傅的人,進入翰林院一年,還是個沒有任何長進。
許期瞬間破防,臉色黑了又白。
晏謹麵無表情,與他擦肩而過。
“站住!”許期大喊出聲。
可還不等他發作,一道聲音傳來:“晏謹晏修撰何在?”
是京兆府的人。
瞬間,在場看著晏謹的眼神,帶著玩味。
京兆府無緣無故來翰林院乾嘛,當然是來拿人的。
莫非,晏謹還做了什麼彆的事情?
晏謹同樣不明所以:“在下便是晏謹。”
對方立刻換上笑臉:“晏修撰,啊不,應該叫您晏參事。”
晏謹:“??”
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