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快要開始的時候,謝楚楚才從後宮出來,她一身緋色的將軍官袍,十分英姿颯爽,一進入大殿,就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正在跟人談話的靈安郡主眼前一亮。
剛才大齊的朝臣還在誇讚靖寧將軍不比男人差呢,果然,如今就見到謝楚楚穿著將軍官袍的樣子了。
包括其他的南楚使臣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之前在南楚,是萬萬沒料到,這小姑娘竟然是靖寧將軍啊!
如今一看,果然英姿颯爽!
謝楚楚這段時間去南楚,趙崇表麵上是說,派她和晏謹、定國公去處理巫族後續的事情了,因此,見到她開年之後就沒有上朝,也不見晏謹的身影,大家還怪不習慣的。
此刻,謝楚楚剛剛走進了大殿之中,不少年輕的朝臣便立刻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不遠處的晏謹:“……”
趙之策和作為國子監名師的晏楊也在今日宴請南楚使臣之列。
趙之策感歎:“我這未來嫂子,還真是受歡迎啊!”
晏謹:“注意措辭,不是未來的,現在已經是了。”
趙之策:“……”有本事你立刻成親啊!
晏楊也揶揄地看了看晏謹:“四弟,這你也能忍住?”
晏謹是忍不住的。
自家妻子太過優秀,大齊京城男女老少都喜歡她。
於是,他雲淡風輕地走上去:“楚楚。”
瞬間,不少仰慕靖寧將軍風采的年輕朝臣立刻一哄而散了。
他們也不敢得罪晏謹,他那張嘴,太能給人下套了。
趙之策在後麵嘖嘖:“二哥,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彆人家都是妻子為了防止丈夫拈花惹草而費儘心思,結果到了他大哥這兒,這情況給完全反過來了。
他不僅得自己驅趕蜂蝶,還得去自己去砍斷桃花。
哎喲喂,這誰受得了啊。
晏楊:“理應如此,畢竟滿朝文武都知道,晏之惟十分畏妻。”
趙之策在後麵笑得很大聲。
要不要告訴大哥,這段時間他們不在京城,其實茶樓裡有人議論,怎麼在靖寧將軍表現自己。
大家甚至還猜測,靖寧將軍會不會養幾個麵首什麼的。
趙之策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免得發生什麼血腥之事。
兩國交往,君臣和睦,一片歌舞升平的畫麵。
宴會之上,趙崇答應了南楚太女的請求,這幾日,組織幾場兩國武將的比試,好各自見見自己的實力。
雙方還互相宣布了未來五十年內,惠及彼此的一些政策,達成了和平交往的協議。
彆人都很高興,唯有宴席之下,跟平陽大長公主坐在一起的大將軍王有些擔心。
無他。
因為,他方才聽到了平陽大長公主和南楚太女提及當年兩國至今唯一的一場正式的交戰,後來也不曉得到底說到了什麼地方,總之,平陽大長公主已經知道了南楚太女當初在戰場上說要拐他去做駙馬的事情。
謝瓊心裡就是一個打鼓。
宮宴上,舞女在跳舞,趁著彆人都在關注舞女跳舞的時候,謝瓊趕緊低聲解釋:“當年,那個太女就是發瘋,我保證我是清白的,你千萬彆誤會,我當時就拒絕了她,還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謝家鞭抽得她馬頭掉地。”
平陽大長公主:“……”
這倒是真的。
方才南楚太女也是這麼說的,說從前跟謝家軍打得你死我活,如今反而成為了親家。
太女是那種性情爽快的人,沒什麼彎彎繞繞的,這樣的人很對平陽大長公主的胃口。
“你緊張什麼?”平陽大長公主平靜地問。
都這樣了,還能這樣平靜?
謝瓊立刻:“我沒緊張,我就是跟你解釋一下,我怕你誤會。”
平陽大長公主:“我又不會誤會你。”
謝瓊:“??”
平陽大長公主對這件事的態度太過平靜,甚至像是不關心一樣,謝瓊方才還擔心她吃醋或者誤會什麼的。
結果,看到平陽大長公主如此平靜,他就不樂意了!
從前他覺得平陽大長公主是天上的仙女,不懂得七情六欲,那也沒什麼。
反正她是公主,是他心中的天上仙,不懂那些凡塵俗事也沒什麼,反正他喜歡她,對她好就得了。
他擁有仙女,就是世上最快樂的事情。
可如今夫妻倆都推心置腹的了,她好像也一點都不介意這樣的事情,謝瓊的心裡有些悶悶的。
他承認,是他想要得到自家媳婦更多的關注。
不自覺想要尋找一絲絲證明她也那麼在意自己的證據。
大將軍王鬱悶:“公主,你就一點點彆的心情都沒有嗎?”
平陽大長公主:“什麼心情?”
謝瓊:“算了。”
他抓著酒杯,就灌了一口。
算了,他就不該要求那麼多的。
平陽大長公主看了看他。
雖然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唇角仍舊噙著笑意,還給她拿了一小串葡萄,但她能明顯覺察到謝瓊在鬨彆扭。
平陽大長公主勾唇笑了笑。
桌子下,她的手移過去,輕輕握住謝瓊放在膝蓋上的手掌。
她什麼也沒有說,但這樣的動作,像一陣春風,奇跡地安撫了謝瓊心中的那些鬱悶。
大將軍王眼眸一亮,心中鬱悶一掃而光。
若是有一條尾巴,這時候已經在搖一搖了。
平陽大長公主沒看他,說話的聲音也刻意壓製了,但謝瓊聽得見:“你以為現在歌舞喧囂,太女就聽不到我們說話了麼,她武功高強,不小心仍舊能聽到。”
謝瓊:“……”
謝瓊先是無語了一瞬,而後笑得如沐春風:“公主,公主,阿婠,你是不是知道我想說說什麼?”
她肯定知道的!
所以,她也有一點點一點點吃醋的是吧!
不然怎麼會想到呢!
這要不是在大殿上,大將軍王的估計會毫無形象地跟在平陽大長公主的身後追問。
如今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就被旁邊的人看去了。
旁邊的人:“??”
“咦~”
大將軍王怎麼回事,笑得跟朵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