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差點掉進深坑裡。”元茵盯著她剛才即將落腳的地方說。
“深坑？”任可驚訝又疑惑的低頭看去，卻更疑惑了，“這裡都是平地，哪有深坑？”
元茵看了眼她的表情，又看向地麵，瞬間意識到什麼：“你看到的是平地？”
任可也瞬間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神色收斂，從腳下指向儘頭的光幕：“我的視角裡，從這到那，都是平地，什麼都沒有。”
“你們呢？”元茵看向馬若菲、李謹言和蘇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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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的也是平地。”馬若菲回答道，並努力盯著地麵，想要看出深坑來。
“我也是。”蘇臨月說。
“看來我們四個看到的都是平地。”李謹言說，“1號，你的視角裡看到了什麼？”
在任可等四人眼中，眼前是一條筆直的金屬通道，兩側牆壁反射著冰冷的光澤，儘頭處懸浮著通關光幕，清晰可見。
而在元茵的視野裡，整條通道卻是破碎的。
地麵布滿破損的陷阱，天花板垂落著數據絲線，時不時炸出電流的火花，像是一條條等待獵物的毒蛇。
而儘頭的光幕也每隔三秒閃爍一次。時而正常，時而像一張巨大的吞噬網。
“地麵到處都是深坑？頭頂還有電流？”聽完元茵的視角後，任可倒吸一口氣，她剛才差點就掉下去了！“好險好險，差點就交代了。”
元茵凝視著眼前的通道，既然隻有她能看到通道裡的真實情況……她對同伴說道：“應該是那枚戒指又發揮了作用，我走前麵給你們帶路，所有人必須嚴格跟隨我的腳步，不要走錯。”
她率先邁出第一步，右腿跨過地麵的深坑，同時壓低身形，半蹲著落在第二塊實地上：“注意高度，保持半蹲姿勢。”
她的手掌在頭頂比劃了下：“身體不要超過我現在的高度，不然會有觸電風險。”
“跟緊我。”
她繼續往前走，在看似一馬平川實則處處陷阱的通道中開辟出唯一的安全路徑。
在她身後，隊伍開始謹慎移動。
任可全神貫注地複刻著她的每一個動作。
馬若菲默數著步伐節奏。
蘇臨月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不敢擦拭，生怕一個晃眼就錯過正確步驟。
李謹言殿後，一邊複刻前者的動作，一邊時刻警戒著周圍可能出現的異常。
五分鐘後，五人安全抵達了光幕前。
元茵說著光幕的閃動規律：“光幕三秒鐘閃爍一次，每次有1~2秒時間可以安全通過，之後應該就是第五關了，這次我來指揮，你們先過。”元茵說。
幾人點頭。
元茵開始倒數，提前讓同伴做出準備：“3、2、1，進！”
四道身影依次穿過光幕。元茵在最後一個一躍而入。
五人站在十米見方的金屬平台上，四周是無儘的數字虛空。
無數發著光的代碼如暴雨般傾瀉而下，在平台邊緣形成流動的屏障，幾人甚至能聽到細微的電子嗡鳴聲。
“看來這就是通往雲頂的最後一道關卡了。”元茵仔細觀察著四周，發現無論她的視線如何移動，右上角始終有一個進度條。
“1……2……3……”
“你們看到進度條了嗎？”任可問。
“看到了，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馬若菲說。
隨著進度條上漲，元茵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逐漸數據化，“看來我們需要完全數據化，才能突破第五層關卡，進入雲頂。”
其餘幾人也看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任可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全身數據化……不知道會不會有風險啊，不會中途卡住吧？”
“理論上隻要完成100同步，意識就能無損上傳。”李謹言說。
隨著進度條加深，她們的身體逐漸變得半透明，身上的皮膚變化成流動的藍色代碼，接著是內臟、四肢骨骼、大腦。
馬若菲看著自己逐漸變化的身體：“雖然在第一關的時候經曆過一次了，不過這感覺好奇怪。”
李謹言提醒道：“我們的技術人員說，上傳的時候應該保持呼吸節奏，想象自己是一段正在傳輸的數據包。”
數據化進度：95……97……99……100。
【正在上傳。】
任可、馬若菲、李謹言、蘇臨月視角中均出現了【正在上傳】的提示。
元茵的數據化進度卻卡在了99。
隨著耳邊響起刺耳的“滴滴”聲警報。
元茵猛地睜開眼睛。
她的數據化進度在99戛然而止，身體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拽回了實體狀態。
就在她從平台消失的同時，其他四人已經化作四道流光，消失在代碼瀑布深處。
“1號，你醒了。”
元茵剛睜開眼，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淡藍色的光線下，趙星瀾的輪廓逐漸清晰，對方正俯身在她麵前，神色認真的觀察她的情況。
“瀾姐。”元茵的太陽穴傳來陣陣刺痛。
“1號醒了？”董明的聲音從左側傳來，腦機警報紅光還在閃爍，他三步並做兩步走過來，手指飛快劃過虛擬麵板調出數據，“非安全退出了，怎麼隻有你，出什麼狀況了？”
“意識上傳時被攔截了。”元茵捏了捏眉心，“她們四個人的意識應該已經進入了雲頂。”
“什麼？”董明手激動的一哆嗦，差點輸錯，“你們這就突破第五關了？！”
不愧是1號啊！
他的眼睛瞪大，臉上浮現出狂喜的紅暈，“這比預估時間提前了整整好幾天！好了，可以摘下腦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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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腦機被輕柔摘下，太陽穴部位傳來溫涼的觸感，是瀾姐在幫她按摩舒緩疼痛。
趙星瀾說：“我聽技術人員說，如果腦機出現警報聲，就是非安全路徑退出，太陽穴可能會感到刺痛，按摩可以舒緩，你先坐著，我幫你按一按。”
確實舒服很多，元茵乾脆閉上眼睛放鬆下來。
疼痛稍緩後，元茵起身查看任可和馬若菲的情況：“董明，能檢測到她們的腦波活動嗎？”
“可以。”董明快速調出四道平穩的波形圖，“她們現在很安全，一旦出現異常波動，我們會立即喚醒她們。”
“那就好。”元茵說，接著她轉向始終守在身旁的趙星瀾，“瀾姐，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盯著。”
“你也沒休息。”趙星瀾皺眉。
元茵說：“在虛擬關卡裡不會消耗實際精力，跟睡一覺做了個夢的感覺差不多，我現在睡不著，你去吧，養足精神。”
“好，困了叫我。”趙星瀾點頭。
董明適時地發出通訊：“戴因，過來一趟，帶瀾姐去休息室。”
待瀾姐離開後，元茵坐在腦機屏幕前關注著四人的腦波情況。
四道腦波都在規律的跳動，偶爾波動幅度會強一些，但距離“異常波動”還有一定距離，說明她們現在正在經曆某些事情，不過是安全的。
……
眼前是一個與現實世界沒有差彆的虛擬小鎮。
依山傍水，臨湖而建，街道兩旁都是歐式風格的建築，小鎮中間有一棟高聳的大廈，大廈前方一座中心廣場。
街道上行人來往穿梭，咖啡館裡飄出誘人的香氣。
晨跑者額角的汗珠，路邊休閒椅上坐著的老人手裡拿著報紙，路邊販賣機裡裝滿了各種碳酸飲料。
就像一個真實的小鎮。有愜意的普通人，有開著豪車的富豪，還有趕著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最令人矚目的是廣場中央的巨大天使雕像，純白的羽翼展開足有二十米寬，雙手捧著一枚金屬徽章。
——上麵刻著醒目的眼睛圖案，瞳孔處閃過一道道白色光芒。
任可、馬若菲、李謹言、蘇臨月四人通過上升通道，突然出現在這座虛擬小鎮的廣場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這麼直接的雕像，我們這是……直接來到數據聯盟的根據地了嗎？”馬若菲壓低聲音，警惕地環顧四周，生怕被人發現不對勁。
李謹言觀察四周，敏銳地注意到異常：“按理說我們憑空出現應該很顯眼，但居然沒人關注到我們，這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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