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炎關切的眼神,靈月真的很想將前世的事托盤而出,她好想有個人,能跟自己一起分擔這種壓力。
但她忍住了,有些事就像傳染病,說出口就傳給了另一個人。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消化它、分解它、釋然它。
而不是把葉炎拉進來,跟我一起受折磨,葉炎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啊~”
葉炎立即張嘴,靈月將一顆糖塞到他嘴裡,又下起雪來,雪花飛舞中,心急的人家已經開始放鞭吃年夜飯。
行人的腳步都匆忙起來,靈月趁誰也不注意,牽起葉炎的手:“回家吧!”
葉炎的大手還是那麼溫暖,緊緊地牽著她的小手,兩人在風雪奔跑著,圍巾的一打紅,在雪裡像盛開的紅梅。
肆意奔跑中,煩惱好像被風雪絆住。這樣就好,有葉炎牽著我的手,奔跑到明年。
吳山等在巷子口,看到兩人的身影,立即朝家裡喊:“回來了!”
葉奶奶在廊下招手:“快進屋暖暖,馬上開飯。”
吳嬸在廚房裡笑著喊:“小炎啊,你和吳山把長鞭拿出來放。”
葉奶奶見靈月躍躍欲試,拿了火柴給她:“想去放嗎?”
靈月重重點頭,像盼過年的孩子一樣。長鞭在院子裡繞成一圈,靈月點燃引線,跑來捂葉奶奶的耳朵。
葉炎就在一旁捂她的耳朵,葉奶奶笑著去捂葉炎的耳朵,三人就用這種奇怪的姿勢摟成一團,都大笑了起來。
年夜飯很是豐盛,涼菜、炒菜還有羊肉鍋子,五人一張圓桌坐著,吃著笑著聊著。
電視機早早就打開了,今晚可是有春晚的。慶姐一身紅襯衫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吳嬸欣賞地說:
“這衣裳真好看,喜慶。”
靈月笑道:“下次我去港城,給吳嬸帶一件。”
她忙摸著臉笑道:“我這老臉哪能穿這麼紅!還是靈月穿好看。”
葉奶奶想起一事問靈月:“你跟麥先生說,港城那邊的明星上晚會,你就給他們寫劇本,是這個晚會嗎?”
靈月點頭:“沒錯,華仔和紅姐在港城很火的。如果他們能上春晚,對兩岸的局勢很有幫忙。
寶島那邊一直拉擾港城明星,孤立咱們這邊。彆的明星不敢來,來了回去會被雪藏,但長城的不一樣。”
葉奶奶笑道:“這麼複雜的事咱們彆考慮,單是港城的明星上春晚,咱們老百姓看的一定很開心。”
葉奶奶怎麼可能不懂?她隻是怕了,畢竟葉家經曆了兩次大事,從鼎盛變成如今模樣。
她不希望靈月和葉炎摻與過多這樣的政事,也不想在家裡討論,怕引來稽查。
靈月立即轉移話題,大家討論著節目,因為有好幾個出場的參加過他倆的婚禮,出現熟麵孔大家都很激動。
在這個娛樂匱乏,電視節目極少的年代,春晚成了有電視人家必看的節目。而沒有電視的,會在吃了年夜飯,趕去有電視的朋友家看。
很快十二點的鐘聲響起,大家才驚覺幾個小時過去了,要接年了。
吳嬸忙去煮餃子,靈月打水給奶奶泡腳,葉炎和吳山去放接年的短鞭炮。
吃了守歲餃子,已經快淩晨兩點了,葉奶奶還給她和葉炎、吳山一人一個紅包,說是壓歲錢。
葉炎笑道:“我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壓歲錢?”
吳山更不好意思收,葉奶奶笑說:“不論多大,都能收奶奶的紅包,快拿著,晚上枕著睡一夜,壓崇除災的。”
就靈月臉皮厚,摟著奶奶笑道:“他們不要我要,謝謝奶奶!”
把老人家哄得笑開顏,拍拍靈月的手:“明早不必早起啊,想睡多久都成。”
回屋後葉炎給她打來泡腳水,又灌湯婆子,也不知想到什麼,又打著手電筒悄悄出門。
靈月都進被窩了他才回來,一頭一肩的雪,手裡拿著一株紅梅,插瓶放到靈月床頭:
“白天看到紅梅開的豔,喜歡嗎?”
靈月嗅著紅梅的清香點頭:“太喜歡了!多謝~老公~”
葉炎的眼神瞬間就變了,也不關燈,拉上帳子進被窩……
“今晚不睡,咱們守歲到天明。”
“守歲是這麼守的嗎?哎喲~你的手……輕點,討厭~”
“再喊一聲。”
他的唇從靈月唇上移開,靈月便貼著他的耳垂,吹著熱氣,尾音像羽毛一樣勾著他的心尖:
“老公~”
“靈月,我們約定好不好?以後每年都要在一起過年。”
“好!不論發生什麼事,過年我們都要一起過。”
“靈月,我愛你。”
靈月的心像她人一樣,軟成一團。她把臉埋在葉炎懷裡,吻著他的胸口:“再說一遍,叫老婆。”
葉炎悶哼一聲,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句:“老婆,我愛你。”
“真乖,躺好,老婆疼你。”
……
外麵是寒風冬雪,屋內是一片春光。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廈城,沒有下雪,但也有冬的冷意。
顧司白出了院住在招待所,從窗戶就能看到他以前和靈月住的家。年夜飯,他買了一瓶酒一隻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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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回憶下酒,伴著痛苦和懊悔咽下。
自從那天參加了靈月和葉炎的婚禮,他就有了失眠症,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時浮出前世他和靈月在一起的畫麵。
就是浮出靈月在葉炎懷裡嬌笑的畫麵。
“顧司白啊顧司白,你再這樣下去,活該靈月看不起你!”
他決定讓自己再放縱一次,最後一次。新的一年來時,他要跟那段痛苦的記憶徹底告彆。
想來也是可笑,他口口聲聲跟靈月說,給他一次機會,他會彌補前世犯的錯。
可看看現在的他,頹廢、固執、極端,竟然在靈月的婚禮上產生,得不到就毀去的可怕念頭。
這樣的自己,憑什麼讓靈月再給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