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佳雙姐提起黃芸,靈月不禁又想到前世,在沈靈娟死後,她還在療養院的那段時間。
黃芸竟然頻繁往李朗身邊湊,被她的丈夫逮住當街打了一頓,再後來李朗意外身亡,黃芸好像第一任丈夫也是意外身亡。
然後第二任丈夫離婚,再後來,靈月嫁給顧司白,就完全沒了黃芸的消息。
至於今世她之前也從相熟的知青那裡知曉,黃芸的丈夫意外身亡。沒想到她這一世跟沈靈娟、李朗這對悵鬼沒沾邊。
而靈月自己也沒想過報複黃芸啥的,她隻是冷眼旁觀,想看看黃芸的命運會不會有改變。
後來事情一多,她又天南地北地跑,那些陳年舊事皆被她棄於腦後,能遺忘的都遺忘了,而黃芸便是徹底遺忘的一位。
這會聽到她的消息,靈月也有點好奇:“她怎麼樣?”
佳雙姐搖搖:“她跟第二任丈夫離了婚,目前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她想讓我替她介紹份工作。”
佳雙姐感歎地說:“她明明跟你差不多大,可看著像比你老了十歲。”
靈月笑問:“那你要給她介紹工作嗎?”
佳雙姐突然皺眉,看看左右,見葉奶奶和吳嬸在廚房,她才低聲說:“我本來想幫她一把的,畢竟有當年在知青院的情份。
但後來我聽說,她給一個港商當情婦,她丈夫才堅決離婚的。這樣我才不幫她呢!
真是的,當年一起下鄉插隊,那麼辛苦都熬過來了。好手好腳不說找好好找份工作,跑去貼老人男要錢,我最看不起這種人了!
我直接回她說,我的公司在蜀中,京市我沒辦法安排工作,讓她好自為之。”
靈月估計佳雙姐說的更難聽,她也沒想到,沒有李朗和沈靈娟,黃芸還是重複著前世的命運。
她越發尊畏命運,並且相信自己找的路是對的,她得努力攢功德,跟國運綁在一起,為葉炎改變命運。
命運真的很玄妙,有時候你怎麼努力扭轉都沒有用,有時候你什麼都不做,卻又運來天助。
此刻,顧司白也是這麼想的。他覺得他的命理中,有什麼東西正在崩潰,代表著靈月的那根命運之線。
正在剝離,不論他怎麼努力地去握,去搶,去抓緊,那根線還是漸漸細如絲,從他的指縫中滑走了。
靈月不恨他了,也不討厭他,能心平氣和地跟他說笑。
但是,靈月視他為‘鄰居’。
不帶一絲情感,直接跟外人介紹,他這個老鄰居。
鄰居兩個字,像兩把尖刀,狠狠地刺進顧司白的心臟。
要說以前靈月討厭他,躲著他,甚至隻要他出現,靈月的臉色就瞬間大變。
他也很痛苦,可那種痛苦是帶著一絲甜的,因為靈月在乎,靈月沒有記憶兩人的過去,所以對他才會有那麼反應。
他清楚地記得,那次在火車上偶遇,靈月一瞬間全身緊繃,他靠近時,她戰戰兢兢地縮在那裡。
那一刻,他是心疼的,也是甜蜜的。恨也好,惡也好,最起碼,他在靈月心中是與眾不同的。
他和靈月有著,葉炎完全不知道也無法插足的過去。
不是葉炎以為的童年,而是前世!
他是靈月的丈夫,靈月是他的妻。
但現在,靈月好像徹底忘了那段過去。她懷著葉炎的孩子,跟彆人談笑風生,用尋常地語氣說著他這個‘鄰居’……
顧司白坐在窗前抽了一夜的煙,他突然看不清自己的未來了。
之前他計劃的未來,每一步都有靈月。而現在,他甚至分不清,現在的靈月還是他的靈月嗎?
顧司白的痛苦和不甘心,靈月不知道,就算知道,她隻會覺得這是自我感動式的笑話!
顧司白自以為是的愛情,是病態的,他到現在都意識不到,愛是相互尊重。
他從始至終,從前世到今生,所謂對靈月的愛,都是將靈月視為占有物、私有物。
他甚至在看到靈月和麥先生、林先生談笑時,心中醋意,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還出來見彆的男人!葉炎都不管嗎?
若靈月嫁給他,他會買一套大宅子,有著大院子,然後讓靈月在家裡,不讓她見彆的男人,她是自己一個人的!
哪像現在,葉炎那麼放任,她還開工作室,公司裡全是年輕的畫師。
隨時跟一些導演、男演員、港商見麵,他們多看一眼靈月,他都覺得憤怒。
葉炎根本不愛靈月!但凡他愛靈月,都不可能忍受!
顧司白覺得他得單獨再見靈月一次,他想跟靈月好好聊一聊。
機會來的很突然,靈月和佳雙去逛商場,佳雙想看看京市受歡迎的零食,靈月則是想給她買些禮物。
雖然她肚子大了,但慢慢走著逛街還是不影響的。總不能不讓孕婦出門吧!
葉奶奶很放心佳雙姐陪她,加上葉奶奶要去香山彆墅那邊布置,舅爺和朱暻的行程確定了,明天就到京市。
兩人逛了一會到茶樓歇歇腳,然後就看到顧司白。
靈月悄悄呸了一聲,真是晦氣,又遇到這個瘟神!
這一次顧司白沒有躲起來偷看她,直接走了過來:“靈月,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佳雙姐一愣,認真打量他兩眼,白襯衫黑西裝,劍眉鳳目,雖然跟過去的打扮完全不同,但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顧團長!”
靈月笑道:“現在是顧總,顧總在鵬城的公司很大呢。佳雙姐你可以留張名片,說不定以後會合作。
顧總樂善好施,經常往福利機構捐款。”
佳雙姐大感意外:“顧總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大喬山時見過,我是靈月的朋友李佳雙。”
顧思白朝她點點頭,冷漠地說:“李同誌,能讓我和靈月單獨聊一聊嗎?”
佳雙看向靈月,聽她笑道:“剛好我想吃那家西點的蛋糕,麻煩佳雙姐幫我買一份,我跟顧總聊兩句。”
佳雙姐看一眼門口,見吳山坐在那裡吃茶點,這才放心地離去。
靈月指指對麵,示意他坐:“顧總又有什麼話要說?”
顧司白痛苦地道:“彆這樣叫我。”
靈月眯著眼睛看著他,擺出一幅有話快說的表情。
“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