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棋盤外的馬柳清與肖洪銀正坐在雪地調息養傷,在他們的視線中,魂魄與亡靈大軍都消失不見。
老光與林戰也隻是閉上眼睛靜靜的站在空中,雖然看似安寧,但他們都知道,到處都是殺機。
“肖哥哥,他們這是在乾嘛?”馬柳清一邊補著口紅,一邊擔心道:“那個臭摳腳的不會死了吧?”
“天地為棋……”肖洪銀思索道:“這種保命手段我也是很少見過。”
“除非對自己棋藝技術非常精通的,才有把握展開這種招式,要不然,被將軍的隻有自己。”
“肖哥哥,你的意思是,這盤棋誰輸了誰就會死?”馬柳清麵色煞白道:“那個摳腳的一看就不會下棋啊,他除了吃鼻屎和摳腳,啥都不會了。”
肖洪銀沒有回應,而是看向空中的兩人,沉默不語。
…………
棋盤之上,局勢瞬息萬變,老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開始仔細分析起眼前的局麵。
他沒有經常玩象棋,但一些基本規則都還是清楚的。
比如象走日,馬走田……
這一局,林戰執先手,隻見他目光如炬,落子毫不猶豫,率先選擇了動炮,一子落下,棋盤上仿佛瞬間硝煙彌漫。
老光微微皺眉,手輕輕的撫摸著下巴,短暫思索之後,他伸手挪動了棋盤上的馬,意圖護住己方的兵,穩住陣腳。
然而,林戰豈是等閒之輩,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同樣迅速地動馬。
這一步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竟是為己方的車巧妙地騰出了進攻的絕佳位置,棋盤上的火藥味愈發濃烈。
紅方緊接著炮二平五,攻勢淩厲,黑方毫不示弱,炮五平八針鋒相對;紅馬二進三,黑馬七進八。
你來我往間,每一步都飽含深意,每一次落子都似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此時,兩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棋盤之上,洇濕了一小片。
顯然,在這激烈的對弈之中,雙方都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手布下的重重壓力,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然進入白熱化階段。
“吃!!”
就在下一步棋老光抓住機會吃掉了對方的一個炮!
也就在這時,林戰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在這個生死棋盤上,隻要被吃一個棋子,生機就會枯萎一分。
“該死的!沒想到這小子的象棋還是有些東西!”
林戰麵色蒼白,但還是比較鎮定的。
不知道過去多久……
林戰注意到老光摸著下巴的左手正在小幅度震顫——這是連續四小時高強度對弈的典型症狀。
"啪!"
黑卒過河的聲音像塊碎冰砸進滾油。
林戰的後頸肌肉猛地繃緊,二十年棋壇征戰的直覺在警報。
老光竟敢在殘局階段棄卒強攻,這手“投石問路”正卡在他轉換陣型的節骨眼上。
汗水在亞麻襯衫後背暈開深色地圖,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病逝的師父說過的話:"竹紋棋盤是戰場,汗漬就是血。"
林戰的餘光瞥見老光喉結的滑動頻率加快了百分之三十。
一陣涼風吹過掀動他壓在硯台下的半頁棋譜。
那是去年自己對戰"鐵門栓"李九段的經典殘局複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