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戲天八重的力量嗎？”何塵心中暗暗吃驚，卻又強自鎮定。
“破！”何塵一聲暴喝，迅速拿出人皇筆，淩空書寫敕令。
隻見一道耀眼的朱砂符咒如流星般射向傀儡，瞬間撞碎了三個傀儡。
然而，當符咒觸及何立衣角時，卻突然自燃起來，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
何立見狀，笑得極為癲狂，那笑聲在這陰森的氛圍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從袖中緩緩抖出半幅燒焦的婚書，眼神中滿是怨毒，咬牙切齒地說道：“哥哥可還記得，我的娘子，也被你無情地葬送在了手裡！”
何塵的劍，在這一刻，突然停滯在半空。
破碎的記憶如同一群毒蛇，瘋狂地啃噬著他的神經。
何塵仿佛又看到了那大紅喜燭搖曳的婚房，自己手持人皇筆，而新嫁娘雪白的中衣上，綻放般開滿了鮮豔的血梅。
還有那個被自己刺穿心臟的少年……為何他的眉眼，竟與眼前這個瘋狂的戲子漸漸重疊？
就在戲台轟然坍塌的瞬間，何立終於唱起了《目連救母》。
“兒的父修正道跨鶴西走，為娘我被閻君就地府來收，娘說道陰曹府就報應無有？”
“又誰知我到了陰曹，我早晚間，我受的是蓬頭垢麵披枷戴鎖、口含著銀燈、等何日我才得出頭？”
這是他開蒙時學的第一折戲，此刻，每個音階都仿佛淬著劇毒，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地麵突然裂開一道道深淵，無數百鬼在哭嚎中伸出白骨嶙峋的手掌，朝著何塵抓來。
然而，這些恐怖的鬼手卻獨獨繞過了怔在原地的何塵。
“噗嗤！！”
鮮血噴湧而出。
當龍淵劍穿透自己胸膛時，何塵卻沒有絲毫躲避，反而笑著握住劍刃。
滾燙的龍血順著他的指縫緩緩滴落，在青磚上彙成一幅詭異而神秘的陣圖。
何立輕輕貼在何塵耳邊，呢喃道：“哥哥，藍星上，我的墳前開花了嗎？”
“什……什麼？”何塵的雙眼漸漸被朦朧的霧氣所籠罩。
生命的氣息正一絲絲從他的身體裡流逝，何塵隻覺意識愈發模糊。
就在這生命垂危的關鍵時刻，他的視網膜上竟突兀地浮現出一個屏幕。
“監測到宿主即將離開《戲天》世界，是否願意丟失隨機記憶，以換取書中一項能力？”
“這是……”
何塵拚儘全身力氣，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他的腦海中天人交戰，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咬咬牙，選擇了確定。
隨機記憶，也不一定會是很重要的記憶，何塵思考兩秒，想到戲天世界中那種種強大能力，抱著這種僥幸心理何塵還是做出了他的選擇。
畢竟任何人都會有一種僥幸心理。
下一刻，整個世界陷入無儘的黑暗。
待何塵再次睜開眼睛時，係統麵板上赫然彈出幾個醒目的大字。
“恭喜宿主獲得‘神之預言’，並且修為已經突破到二階武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