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頭，目光穿過層層疊疊的雲霧，口中喃喃自語：“你真的……還活著嗎？”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向遠方，那裡，正是曾經準備前往的天戲園所在的方向。
歲月悠悠，也不知過去了幾百個春秋，天戲園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也不清楚。
“難道他真的從小說中走了出來？”何塵暗自思忖，心中覺得這並非毫無可能。
畢竟，此前在小說中的經曆離奇詭譎，那些被他得罪過的人，都出現在了這路。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鄭麗芊的哥哥——鄭後升。
從始至終，此人從未現身，實在是透著一股詭異，那人似乎還知道自己是【穿】。
如今，知曉了自己那跌宕起伏的往事，何塵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與何立見上一麵。
他渴望當麵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
……..
何塵踏上天戲園舊址的青石階時，暮色正染紅殘垣斷壁。
腐朽的牌匾斜掛在門頭，"天"字隻剩半邊"大"字，在風中吱呀作響。
他指尖撫過斑駁的磚牆，三百年前的血跡早已沁入石縫，卻在觸碰的刹那泛起詭異的紅光。
"你終於來了。"
戲台廢墟中央，身著猩紅戲袍的何立正在描眉。
銅鏡裡映出的卻不是他的臉，而是鄭麗芊梳妝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他筆鋒一頓，胭脂在眼角拖出長長血痕。
"當年阿顏死的時候..."何立突然將銅鏡轉向何塵，"也是這樣的妝容。"
鏡麵驟然爆裂，無數碎片懸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記憶場景——有鄭麗芊在密室調換記憶瓶，有關千寒與晨宵在古籍空間獰笑，最中央的碎片裡，赫然是何立將桃花墜遞給少女阿顏的畫麵！
"鄭家..."何塵的龍淵劍發出嗡鳴，"原來從始至終..."
"都是他們在唱這出《戲天》。"何立的水袖掃過碎片，所有畫麵突然拚成一張巨大的戲單，標題正是《雙生劫》。
演員表上並列寫著兩個名字：何塵飾霸王，何立飾虞姬。
而編劇的位置，清清楚楚烙著"鄭後升"三個燙金大字。
何塵突然按住心口。
“你不是他。”何塵低聲道，“你是……！”
那裡浮現出與古籍同源的燙金紋路，正在灼燒皮肉。
他終於明白為何鄭麗芊耳垂的桃花墜如此眼熟——那根本不是定情信物，而是鄭家操控記憶的秘寶！
"現在你該懂了。"何立摘下頭麵，露出的半張臉竟與鄭後升一模一樣，"我們從來就不是兄弟..."
"隻是鄭家養的兩隻戲猴。"
狂風驟起，漫天碎紙化作當年未燒儘的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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