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隻覺得背脊微微發涼,她看著陸萬深眼底那抹不加掩飾的野心,心臟微微一緊。
這個男人,比她離開時,更加深不可測,也更加危險了。
她忍不住追問,聲音甚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張:“那然後呢?”
她的目光掃過陸萬深那張冷峻的臉,試圖抓住一絲裂痕:
“宋氏到手之後宋曦還有那個孩子念澤,你打算怎麼對他們?”
這個問題直指核心。
然而,陸萬深隻是端起茶杯,輕輕吹散了氤氳的熱氣,他甚至都沒有去看秦瑤,隻是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與我何乾。”
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帶著一種斬斷一切的冷漠。
宋曦和念澤這兩個名字,對他而言隻是無關緊要的人。
秦瑤看著他那副油鹽不進的冰冷了,那點疑慮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重了。
她沉默了片刻。
“其實……”她的聲音低了下來。
“你最恨的,是宋老爺子吧?”
她一直盯著陸萬深的側臉,不放過他任何的表情變化。
“當年逼你離開,讓你一無所有,受儘屈辱,知道今天你一直記著對嗎?”
她步步緊逼。
“可惜……”她輕輕歎了口氣,帶著一絲莫名的複雜。
“他已經死了。”
人死消逝恨意無處發泄,隻能轉移到他留下的人和物上。
這一次,陸萬深沒有立即反駁,甚至連那常慣的冷漠表情都出現無法察覺的凝滯。
他隻是沉默著,端著茶杯,目光投向窗外。
那沉默仿佛默認了什麼。
茶室裡,隻剩下沸騰的咕咕聲。
過了一會兒,茶室的寂靜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
羅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帶著一抹不同尋常的凝重。
他先是朝秦瑤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即快步走到陸萬身邊:
“陸總,你之前查出的那條尾巴有點不太勁。”
陸萬深從那短暫的沉默中回過神,眼底的寒意瞬間收斂,他放下茶杯:“詳細說。”
“是。”羅總應了一聲,迅速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攤開在桌麵上。
上麵是幾張照片和密密麻麻的文字資料。
“那天在商場的幾個人,”羅總指著資料上的照片,語氣嚴肅。
“表麵上看隻是一些街頭混混,但我讓人深入挖掘他們的背景,發現他們都跟一個人有牽連。”
他頓了頓,吐出了一個名字:“豹哥。
陸萬深眉頭微挑,這個名字,他似乎有點印象。
“是城南那邊一個盤踞多年的地下勢力頭目?”
“對。”羅總點點頭,神色更加凝重。
“這個人在道上名聲不小,但為人狠辣警惕,對手底下的人也管得嚴,所以警方一直沒抓到他什麼把柄。”
他指著資料繼續分析:“他的手下,平時或看場子,或放貸,像這幾個人集體出動,在大庭廣眾裡搞搶劫的行為非常反常。而且目標還是你。”
羅總點到即止,但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這絕對不是一起簡單的搶劫!
一直安靜旁聽的秦瑤,此刻也收起了那份玩味。
她畢竟在國外開散打館,接觸過三教九流,對這些門道也有所了解。
“確實奇怪。”她開口。
“目標明確,行動迅速,雖然被我攪了局,但看下麵是衝著人來的,不是臨時起意的搶劫。”
不是搶劫那就是蓄意襲擊!
陸萬深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將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串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