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張寶林疼得睜不開眼,棍子正好砸在了他的臉上。
一群護院打扮的人湧進張家,好幾個身穿皮甲的護院手持樸刀,腰間還掛著手弩!
這種東西是尋常人家能擁有的?
柳五怒視眾人,急匆匆走到方岐麵前,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神醫!方神醫!先前是小人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彆和我一個下人計較,還請您移步柳府,救治我家小姐!求您了!”
這一幕看呆眾人。
柳府?
難不成是鳳霞郡柳太守家?
這柳府家丁到了彆處都會被人奉為座上賓,現在竟然跪在方岐麵前懇求他?
不可能!一定是酒喝多了,頭疼得厲害,以至於出了幻覺。
方岐看見柳五到來,頓時知道柳府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有回答,隻是朝著張家內院走去。
張寶林剛想說話,一柄長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砰!
方岐一腳踹開房門,柳五急忙跟上。
新婚臥房打扮得很喜慶,紅豔豔的顏色如同人的血淚。
方毓坐在床前,身上換了新娘子打扮,臉上略施粉黛,清純可人,又靈動俏皮,隻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透著濃濃悲絕。
大哥拿了家裡最後的三十文,天黑了都沒有回來。
估計又撲到了賭桌上,母親送走自己的時候,眼中透著濃濃死意。
那麼現在,也該自己了。
免得母親一個人走,路上孤單。
至於這人世間,就留給那個賭癮深種的方岐,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去吧!
做好了心理準備,方毓取出一把藏在身上的小剪刀。
脖頸微抬,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爹,娘!女兒來找你們了!”
用儘力氣朝著脖頸刺下,可手腕卻被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方毓心頭一驚,以為是張寶林過來了,頓時奮力掙紮起來。
“彆做傻事,有大哥在!”
方岐的聲音讓方毓震驚萬分,她一手扯下紅蓋頭,看眼前是不是幻覺。
看見方岐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撲到方岐懷裡放聲痛哭!
“你還知道回來!你還來這裡乾什麼啊!”
“娘親,娘親她!”
方岐緊緊摟著方毓,懷裡小小的人身體顫抖著,滾燙淚水染濕了他的胸膛。
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受驚的心靈。
“沒事了,沒事了!”
“我沒有去賭,娘親好好的,我也不會把你賣給張家做小妾。”
“跟哥哥回家!”
方岐牽著方毓的手,帶著她就要走。
方毓卻在這個時候縮回了手臂,眼中透著濃濃擔憂。
“哥,就讓我在這裡吧。”
“啊?”
方毓莞爾一笑,梨花帶雨:“你能改過就好了,咋們不是還欠下張家五十兩銀子嗎?我給張寶林做妾就能償還。”
“不然以張家人的脾性,肯定會找你和娘親的麻煩。”
“你快走吧,彆被張寶林看見了,不然他又要欺負你!”
方岐心中痛苦得不是滋味。
前身啊前身,你踏馬都看看自己乾了些什麼!
來到方毓麵前,方岐柔聲道:“放心吧,區區五十兩銀子對大哥來說算不了什麼。”
“張家人你也彆放在心上,他們要敢伸手,哥就砍了他們的爪子!”
“走吧,大哥帶你回家。”
看著這個樣子的方岐,方毓覺得,或許他真的有所改變。
在張家她其實也害怕得緊,一想到張寶林那渾身肥肉的樣子壓在自己身上,她渾身都惡心地顫抖。
更彆說張寶林把發妻活活打死,前兩任小妾更是突然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最後一次了,方毓緩緩伸出手,牽住了方岐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