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台上的周全被抬了下去,眼神依在惡狠狠地盯著顧允禮,眼神掃過他手上的金腰帶,渙散出詭異的光。在賽場明亮的燈光下,那眼神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而顧允禮邁著沉穩的步伐下場,剛一露麵,一群記者就如潮水般瘋狂地湧了上來。他們高舉著話筒,脖子伸得老長,爭先恐後地將問題拋向他,嘈雜的聲音幾乎要將整個賽場掀翻:
“顧允禮先生,請問您此刻獲得冠軍的心情是怎樣的?”
“周全突然對您使出陰招您卻反敗為勝,您能和我們分享一下當時的戰術思路嗎?”
“顧允禮先生,作為新晉拳皇您有什麼想分享的嗎?”
...
然而,顧允禮仿若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他的眼神空洞而遊離,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嘴唇機械地開合,隻是簡單地說了幾句“不好意思”,便匆匆撥開人群,向著觀眾席大步趕去。
他的腦袋不停地轉動,眼睛急切地在人群中來回搜尋。他腳步急促,快速地巡睃著每一張麵孔,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期待。
可一圈又一圈,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麵色愈發陰沉。最終,那絲期待徹底熄滅,唯餘失望。
再沒有心情接受采訪,虛與委蛇地在鏡頭前維持什麼形象,顧允禮緩緩垂下腦袋,眼眶泛紅。
明明是賽場上的冠軍,此刻他卻如同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孩子。他猛地推開了將他層層包圍的記者,決然地轉身,背離了那片為他歡呼呐喊的人群。
他的背影在燈光下被拉得很長很長,孤單而落寞,一步一步,透著極儘的悲涼,仿佛周身的喧囂都與他無關,唯他獨自走進了那片無人知曉的孤寂。
“又騙我。”
“每次說話都不算話。”
.....
停車場。
顧允禮身著一襲黑色衝鋒衣,那質地精良的麵料貼合著他的身形,每一道縫線都勾勒出力量與敏捷的線條,使得他原本就修長挺拔的身材愈發引人注目。
寬肩窄腰,長腿筆直,行走間衣擺輕拂,宛如夜空中的一道黑色閃電,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冷峻氣場。
那無數選手夢寐以求的金腰帶被他隨意地塞到背包裡,背包隨意地斜挎在肩頭,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那不羈的模樣反倒透出幾分帥氣酷炫。
然而,彆人眼中的酷炫哥此刻壓低了棒球帽的帽簷,帽簷下的陰影恰到好處地遮住了他泛紅的眼眶。他的手時不時地抬起來,看似漫不經心地擦拭著臉龐,可指縫間卻悄然抹過眼角的濕潤。
顧允禮走到自己停車的位置,隨手摁了摁車鑰匙,“滴滴”兩聲清脆的鳴響打破了周圍的寂靜。與此同時,一聲歡呼仿若穿破雲層的陽光,伴著車身突兀地炸響。
“哇喔,冠軍終於來啦!”
“surprise~”尾音俏皮上揚,仿佛是精心策劃許久的一場盛大演出拉開帷幕。
顧允禮猛地抬起頭,原本帶著些恍惚的眼眸瞬間瞪大,錯愕如同閃電般在眼底劃過。原本抿直的唇角悄然彎起,一聲輕笑從喉間溢出。
隻見秦若天正笑意盈盈地捧著一束如夢似幻的藍色鮮花,鮮花上係著一條明晃晃的絲帶,上麵用醒目的金色字體誇張地寫著:“我兒子最牛逼!”幾個大字,張揚又肆意。
她的另一隻手穩穩地提著個精致的蛋糕,奶油的甜香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散開來。她慵懶地倚在車門旁,隨性又灑脫。
顧允禮想到什麼突然又低下頭去,慌張地把帽簷壓了又壓,隻是這一動作怎麼可能逃得過秦若天。
刹那間,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原本滿麵的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她單手拎著蛋糕和鮮花,身姿依舊挺拔,可周身那原本和善的氣質卻瞬息而變,寒意四起。
她走近他:“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顧允禮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言不發。這下子更讓秦若天斷定是有人欺負她兒子了,誰!
周全?不能夠吧,人就剩一口氣了應該不至於。